而太后信佛,这次江南进贡上来的缂丝里,还有一张七尺长的缂丝锦被,上面绣的是观音像和《般若波罗密真经》。
太后一定会要走那张锦被。
而以太后往日的作风,她要走了锦被之后,就不会再留大件的了。
太后不留,皇后又愿意让,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余贵妃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淑妃会再次明目张胆地截胡。
是的,再次。
余贵妃只要想到这两个字,就恨不得再砸一套瓷器。
原本,齐覃在六皇子抓周当日,从钟粹宫拂袖而去。接下来更是近两个月没怎么进后宫。
不用说,必然是淑妃惹怒了陛下。
余贵妃觉得,这一次,淑妃可算没有依仗了。
可是,她哪能想到,就在淑妃分派贡品之前,齐覃突然就又进了后宫,而且第一站就是淑妃的钟粹宫。
他不是被淑妃气走了吗?
他不是被淑妃气的两个月都不怎么进后宫了吗?
为什么还要替淑妃张目?
这淑妃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汤?
余贵妃百思不得其解。
等她的怒气发泄的差不多了,大宫女翠缕才示意小宫女们把一地的碎瓷片收拾收拾。
她则撑着笑脸上前,小心道:“娘娘息怒。”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余贵妃余怒未消,但也不会再迁怒人了。
翠缕伺候她多年,自然了解她的脾气。
因此,她也不怕,扶着余贵妃到贵妃塌上坐好,劝道:“娘娘何必与她计较一时长短?前儿夫人来看望娘娘时,不是说了吗,老爷已经联合了朝中的众多官员,请求陛下立储。您想啊,既然是老爷提议的,肯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立咱们四皇子。”
显然,余贵妃也是这样想的,翠缕可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她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
“不错,我的照儿在诸皇子中最是聪慧知礼。陛下若是立储,舍照儿其谁?”
“对嘛。”翠缕道,“等到小主子了储君,娘娘就是这后宫真正的第一人。到时候,就连坤宁宫那位都得看您的脸色,何况是钟粹宫的那位?”
“哼。”余贵妃高昂着下巴,轻蔑地说,“便是如今,皇后也得看本宫的脸色。当年若不是太后横叉一杠,陛下早就立本宫为后了,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翠缕奉承道:“陛下心里最看重的,还是主子您。坤宁宫那位虽然得了后位,却一直不得陛下的心。除了初一十五是祖宗家法,陛下哪里登过她的门?”
“不错,有名无实罢了。”
余贵妃被翠缕哄得心情舒畅。
可是,想到那架被淑妃截了胡的屏风,她心里到底意难平。
“玫嫔那个小贱人不是整日里巴结淑妃吗?就让她代淑妃受过吧!”
“娘娘的意思是…………”
“再过些日子,就是元日了。就让玫嫔抄几卷《金刚经》,供奉佛前,为太后祈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