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的宫妃,她若是不想,又有什么照镜子的必要呢?
如今,她看着镜子中这张与二皇子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不知不觉就有些痴了。
——那么多年了,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是了,二皇子的相貌,只有五六分像她自己,剩下的那四五分,则是随了她那早已模糊在记忆里的生父。
“你……怎么会这样?当年我明明……明明……”
二皇子嘲讽一笑,反问她,“究竟是谁给你的自信,你一个宫女出身的,能算计得过正儿八经选秀进来的?”
这句话,仿佛是为容妃找到了一个可以甩锅的救命稻草。
“是慧妃那个贱人!”
容妃的眼神闪烁了两下,就很快坚定了起来,“对,都怪慧妃那个贱人!要不然,你如今就是陛下的长子了,大皇子拥有的一切,原本都该是你的!”
二皇子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不是很想在这里听容妃自欺欺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容妃并没有追出来。
二皇子走出玉泉宫之后,脚步顿了顿,到底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他很清楚容妃的为人,容妃是不会承认自己次错了的。
为了推卸责任,她一定会疯狂地报复慧妃和大皇子。
而他只需要适时地推上一把,就可以让大皇子在最得意的时候,一无所有。
齐晟在礼部边看卷宗,边看字识图,看得很嗨皮。
这日子过得一嗨皮,就很能理解什么叫做“白驹过隙”。
几乎就是转眼之间,就是又一个年底了。
自从齐晟的蹴鞠联赛办完之后,朝堂上弹劾太子一党官员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而天子也一反往常尽量包容支持太子的态度,一句“严查”,不知道让多少官员落马。
大皇子和他的支持者欢欣鼓舞,根本不用别人挑动,就自动自发地加入了弹劾的队伍。
太子可谓是焦头烂额。
纵然有许多支持正统的清流为太子张目,但天子的心已经不在他太子身上了,他们越是为太子说话,天子就越发地冷待太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年底。
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依照惯例,如果不是特别要紧事情,各部都会默契地压到年后再上报,就是为了让天子过个好年。
如果说,前几个月,朝堂一直像是一口沸腾的大锅的话,随着年关将近,这口锅里的滚油,就是突然冷却了,再不闻一丝“滋滋”声。
太子大大地松了口气,但齐晟的好日子却是到头了。
往年这个时候,齐晟都是在崇文馆里期盼放假的角色。
但今年不一样了。
今年的齐晟不但已经得封王爵,还已经入朝听政了。
更有甚者,不管当初是什么缘由,他如今也是在礼部行走的一员了。
过年的时候,哪个部门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