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叫齐晟过来,本意是想借机培养他处理政务的能力的。
可如今看来,齐晟有自己的主意。
齐覃在太子那里,是吃够了继承人优柔寡断、没有主见的苦头了,见六儿子有主意,他只有鼓励的,哪里会有半点矫正之意。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齐晟说的不好,他也要勉励一番,不要把这个儿子的胆气给磨平了。
对于齐覃的心思,齐晟可不知道。
齐晟的想法也很简答。
他就是想取得一些话语权,然后在天子废了太子之后,就支持四哥上位。
对,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几个兄弟之中,最靠谱的,就是四哥了。
他最近也特意观察过了,四哥对太子已经逐渐疏远了,显然是已经察觉到太子不是一个能御天下的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四哥的两个人格,一个看重亲情,一个有主见。
如果他从公与私这两个方面向四哥进言,四哥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他也不敢奢求能把女子的地位提到跟后世相差仿佛,只要让女子在礼教的层层压迫下,有一丝喘息之机,就不算他白穿越这一回。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得先改变一下以往那不靠谱的形象。
至少他说出的话,得有让人信服的资本不是?
所以,纵然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却还是说了。
古人不是说了嘛,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说不定,两个时代的思想碰撞,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商人逐利本是天性,陛下何不利用这种天性,驱使他们,为朝廷所用呢?”
齐覃的眉头皱了起来,“商人?”
士农工商的思想传承了数千年,如果没有大的变革和动荡,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转变的。
齐覃当即就说:“商人重利轻义,怎么能让他们参与国事?”
齐晟点了点头,说:“钱与权,不能掌握在同一伙人手里。”
齐覃眼睛一亮,问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啊?”
齐晟一怔,迟疑道,“资治通鉴?”
见齐覃脸色一黑,他急忙干笑了两声,老老实实地说:“春秋时期有陶朱公因巨富被各国奉为上宾,战国末有吕不韦待价而沽。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陛下让臣读史,臣总不能白读不是?”
“好,好,好!”
有了前头的太子做榜样,齐晟给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他兴奋地大笑了好几声,却忍不住想要再掂掂这个儿子的斤两。
“南疆的情况,你已经了解了。若是不动兵卒的话,你可有把握让他们彻底安分下来?”
齐晟干脆利落地摇头,“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