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掌握在你手里,什么罪名,什么举告,还不是你一手遮天的事儿!”
“大长老啊,你这话就说得差啦。要说一手遮天,这易家可轮不着我。要么你看看,这里头说得才一手遮天,大逆不道呢。”
理刑长老笑眯眯上前,亲自双手递上一封书简,传灯长老疑惑地看他一眼,当他的面,抽出一双手套戴上,才接过了书简。
就着风灯的光,他随便一翻,脸色就变了,猛地将书简一合,抬头死死盯着理刑长老。
理刑长老手指点点那书简,笑得意味深长,“您瞧见了吧?今日之事可不怪我,哎呀,这里头记载,可真是令人发指呀,据说还不止这些呢——”
他一偏头,嘴对易秀鼎努了努,“大长老,你说,这样的举告,我该不该接呢?”
嘴对着易秀鼎,眼睛却只看着传灯长老。
易秀鼎一直盯着传灯长老,传灯长老沉默一阵,转开了眼。
理刑长老那种慈眉善目却又令人不舒服的笑容再次浮现。
半晌,传灯长老后退一步,让开道路,并不看易秀鼎,涩涩地道:“既被举告,自当查清。还望理刑长老,能够秉持公心,公正以断。”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易秀鼎不看他了,目光转向地面,定定地盯了一会,好像想在那里看出点花来。
路被让开,她不等催促,比先前更快地向前方黑暗走去。
在她身后。
忽然起了狂风,将风灯卷起,砰砰敲在院墙上,那光影便急速晃动,像无数蹑足在黑夜中窥视的鬼影。
夜有彻骨之冷,而风如夜梦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