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里面方才门帘扯下一览无余,明明没人!
是易勒石的鬼魂吗……
不知道谁的牙齿微微打战声响,细细密密,听得人心头发凉。
燕绥忽然一抬手,夺夺两声,两柄飞箭投入水中,锁链随即停止绞动,马车停了下来,最后的锁链摩擦雪地声响也没了,那笑声伴随牙齿打战声便更加清晰。
燕绥飘下来,他落地的那一刻,马车开始解体,一方轿板倾斜,易勒石的身体,无声无息地滑下来。
他的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洞。
他的胸口上,蹲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柄沉重的,沾血的小小铁锤。
她皮肤幼嫩,瘦如骷髅,头上有个皱褶横斜的瘤,虽然瘤子比之前已经小了一些,但看起来依旧十分可怖。
她眼神有些狂躁,拿着小锤子,对着易勒石的脑袋,游戏一样,一会儿敲一下,一会儿敲一下。
不时格格笑一声。
那铁器接触脑袋发出的清脆不断的骨裂声伴随着她空空的笑声,让人心里也似被敲裂再揉碎了一般,既痛且刺又心生恐惧。
平云夫人看她的眼神却像面对至宝,充满喜悦和怜爱。
她把女儿抱起来,道:“好了,囡囡,仔细把衣服弄脏了。”
所有人又一次感到了透骨而过的寒冷。
段夫人俯视着易勒石的尸首——易勒石头顶血洞的位置,正好就是他那块用来做虎符的胎记的位置。
仿佛命运的讥嘲——你所骄傲的,终将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