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儿道:“六岁了。”
永裕帝道:“哪里人氏?爹娘如何舍得把这么小的孩子送进宫来?”
随便儿大眼睛里立即满是泪水:“爹爹被爷爷以不孝之名送进官府后来砍头了,娘便改嫁了,我……我一个孤儿……族里没有谁肯好好养我……”
趁着这句对话分神,他手微微松开,手心里薄薄纸袋在此刻彻底揉破,满把的粉末,手指一弹,一簇粉末,无声无息弹入了永裕帝中指的长指甲内。
永裕帝听着不得劲儿,下意识道:“哪有这样的爷爷!”
说完之后觉得更不得劲儿了。
随便儿抽噎着道:“继爷爷啦,我奶奶改嫁了……”
第二句话回答时,他又一弹,这回把粉末弹到了永裕帝食指的指甲内。
永裕帝立刻释然了:“难怪。”
随便儿也悄声道:“是啊是啊,亲爷爷才不会害亲生儿子呢!那不是……那不是……”他偏头想了半天,“禽兽么!”
永裕帝默了一默,不得劲,又不得劲了。
便问他:“你可恨你爷爷?”
随便儿晃着两人交握的手,嘻嘻笑道:“不知道啊。乡亲们说,做这种事儿,天打雷劈,会有报应的!”
一晃之间,再次一弹,这回弹到永裕帝小指的指甲内。
此时粉末也漏得差不多了,两晃一下掌心便没痕迹了,纸袋子被随便儿灵巧的小手指轻松推回了袖子里。
永裕帝不得劲得不行,咳嗽一声,松开随便儿的手,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