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能再泡水了。
今日周周折折,数次死里逃生,难道最后还是嗝屁的命?
……
一步一跪,一跪一起身。
一路花开。
那些繁花从袍角处,从指间,从头顶,从雾气的缝隙里,从青苔斑驳的阶梯边缘,不断开放又凋谢,那些赤橙红绿青蓝紫,娇蕊芳心斗风华,一路云霞。
然而那些盛放的花朵间会出现无数的毒蜂,瞬间开放又凋谢的花朵会弥漫出惑人的气体,引得人脱离队伍,堕落两侧深渊,有的花直接就吃肉,花心里伸出带刺的舌头一般的蕊,碰着人便卷去一条肉,花瓣却美到令人窒息。碧绿的藤条会将人往山下拖,山风会携着沙往人脸上扑,地面上爬过无数的蚁虫,有的不伤人,只咬得人膝盖一处处的破损红肿,下次下跪时更增疼痛,有的却是有毒的,一口下去,腿便能废了。
春,四季之初,也代表着万物复苏,病菌滋生,风沙增大,虫蚁作祟。
一边要磕长头,一边要爬山,一边要应付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便不时有人滚落山崖,或倒伏于路,或中毒嚎啕,或直接被风沙坏了眼睛。
燕绥的长发散在风中,卷了风沙也不理,衣袖被带刺的藤条割裂,他便干脆剪成短袖,露一双线条优美的小臂。他自身带毒,虫蚁不敢近他,花朵不能惑他,吃肉的花吃不着他的肉,反被他掐了最美的一朵去,将那刺舌花蕊抽舌头一样抽了,留下色彩绚烂的花瓣,准备回去做干花,送给蛋糕儿。
一大群毒蜂忽然从山壁后扑过来,他不急不忙掏出一块糖,想了想,掰了一小半放在地上,便将那些毒蜂引走了,剩下半块,他仔细地包好,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