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用手腕撑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眼睛里全是血丝,看上去非常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对我说:“很抱歉,以现代医学……以我目前的医术,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我心里千种思绪乱成一团,最终也只能哑着嗓子说一句:“谢谢。”

奥菲亚科斯轻声安慰道:“其实他这个伤势还不算最严重的。以前在战场上我还抢救过很多半个身子都没了的士兵和平民,更多的人前一刻还是完整的,下一刻就被掉下来的炸弹炸得尸骨无存。”

我注视着对方始终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面庞,一丝不太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医生,那你呢?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工作,你的生命安全谁来保障?像你这样的人要是死在某次轰炸或者屠杀中就太可惜了。”

“安全?呵呵,恐怖分子最喜欢干的事情不就是拿手无寸铁的平民开刀么?”奥菲亚科斯很轻的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凄凉,“临时搭建的战地医院基本上每天都会遭受报复性的袭击,很多时候手术做到一半,我和其他医生就不得不端起枪把那些丧心病狂的畜生扫出去。后来他们也厌烦了这种拉锯战,直接开始往医院里扔各种土制炸弹和燃烧瓶。”

我心中一凛,燃烧瓶?!难道他的脸就是因为……

奥菲亚科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伸手把系在脑后的扣子和绑带一点点解开,然后握着口罩慢慢往下拉,一张焦黑扭曲的丑陋面孔逐渐呈现在我的眼前,那完全就是火灾现场的尸体才会有的惨状,我甚至没办法在那张焦炭似的脸上找到鼻子和嘴巴的位置。

看到我明显一副被惊得够呛的样子,奥菲亚科斯立刻把口罩戴了回去,顺便解释:“我负伤的时候,那个地区的卫生条件太差了,根本不足以完成植皮手术,所以拖着拖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抱歉,确实很吓人。如果不是为了遵守医护人员整理着装的规定,我自己都不想去照镜子。”

我连忙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该问这些的,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去回忆了。”

奥菲亚科斯的眼神里带上了一点笑意:“你觉得那些是我的心理创伤么?其实更久之前,我还见识过更可怕的战斗,而且这样的伤势也不是第一次了……然而总有一天,我还是要回到战场上去。之前接受城户光政先生的邀请到这里来工作,也是出于保护纱织小姐安危的考虑,很快这个约定就到期了,我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了。”

听他这么说我愣了一下:“到期?你们当初签的是十年的合同么?”

“准确来说并没有具体期限,但城户先生去世之前曾经向我保证,如果某天纱织对我说她要去履行自己的使命,我就可以走了。至于这个使命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奥菲亚科斯略一歪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我沉默了,如果试图搅动命运的浑水让它跟着自己的想法走也算秘密的话……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一批派到日本的白银圣斗士大部分都被穆送到嘉米尔去了,魔铃可能是想暂时藏身日本,但是运气不好撞上了第二批前来绑架纱织和破坏斗技场的白银圣斗士,被一路追杀逃命跑到这附近,然后紫龙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被送回了日本。等于说折腾这么半天,剧情兜了一个大圈子又拐回来了,和英仙座的亚鲁哥路这一战最终没能避免。

如果紫龙瞎眼是一个无法躲开的劫数,那往后更多的关键剧情点,是不是也无法避免?黄金圣斗士依然会在内讧中死伤过半?恸哭三人组依然会流着血泪和战友自相残杀?叹息之墙依然会毫不客气地吞噬掉所有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