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估算一下窗台的高度,以我现在的身高就算踮着脚也摸不到。

他随手把放到墙角的巨爵座圣衣捡起来背到背上,摸了摸我的脑袋:“我已经和女神殿的侍女长打过招呼了,你暂时先住在这里。还有,沙罗双树园的露水沉淀在巨爵座圣衣里面效果是最好的,我先把圣衣寄存在那里,明天应该就能收集到足够数量的晨露了,到时候我会记得带上来,喝了之后伤口就会快速痊愈,你再稍微忍一下吧。”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了育婴室,然后低头把丢得到处都是的鲁班锁零件都捡回盒子里。

第二天,我本以为又会看到水镜,可是早上推门进来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穿着侍女统一的白色长裙,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瓷壶,打开橱柜拿出一个小杯子,从里面倒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出来蹲下身子递给我:“这是水镜大人吩咐的,给你,喝了它就好了。”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表面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水,没什么特别的。关于巨爵座圣衣所承之水能治愈疾病的说法一直流传到后世,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么想着,我端起杯子打算一饮而尽,一口水刚进嘴里,我忽然看到眼前这个侍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妖异,心里一紧,那口水就存在腮帮子里没往下咽。

就在同一时刻,育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水镜背着圣衣箱子走了进来:“早上好啊……等等,你是谁,在干什么?”

水镜不认识这个侍女?坏了!我当机立断“噗”一声把水全喷到那女人的脸上,她愤怒地尖叫了一声,伸手就想掐我的脖子,但是我早有防备一矮身子从她腋下滚了过去,几步冲到水镜身边,他立刻伸手把我往身后一拉,警惕地看着那个面露狰狞的侍女:“你究竟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混进女神殿想干什么?!”

她怨恨地盯着我,身形在黑色雾气的包裹下一点点变化,最后居然缩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不知道是否该被称作人类的奇怪生物,浑身都被漆黑泛紫的盔甲包裹着,维持着像青蛙一样四肢匍匐的蹲姿,四爪极其锋利,一对小巧的金属翅膀缓缓从他身后伸展开来。

我感觉到水镜浑身一颤,随即低声吼道:“又是你!”

他发出了一连串古怪的笑声:“正是在下,石像鬼是也。”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水镜显然非常生气,但奇怪的是他一直压着嗓门,似乎担心这里发生的事情会被其他人听到,“你三番五次骚扰我就算了,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对他下黑手!”

“这可不能怪我啊,天雄星迦楼罗殿下,您迟迟没有归位,潘多拉大人和诸位冥斗士同僚可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呢。”石像鬼抖了抖翅膀飞了起来,全身再度被黑色烟雾包裹起来,瞬间就从窗户蹿了出去,但是他的声音却像诅咒一样萦绕在耳边,“再说,身为死之国度的统领者,冥王哈迪斯的部下,您应该再清楚不过死亡才是一切的归宿,我不过是帮助这个小鬼提前解脱罢了,何必要大动肝火呢……”

水镜气得浑身发抖:“简直一派胡言!我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巨爵座白银圣斗士水镜!怎么可能是什么狗屁冥斗士!你再敢出现我就不客气了!”

我沉默地看着那团黑烟消失的方向,石像鬼已经走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幸好刚才机灵没喝他给我送的不知道下了什么药的水。听说冥界的东西活人是不能碰的,如果吃了就永远不能回到地面上了,神话中哈迪斯哄骗珀耳塞福涅吃了几颗石榴籽,就把她强行留在了冥界,后来德墨忒耳跑去找宙斯告状,几方拉扯总算争取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珀耳塞福涅留在冥府的时间缩短了大半年,从此人间才有了冬季。

刚才精神高度紧张没什么感觉,现在一松懈下来,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又上来了,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竟然从嘴里咳出了几滴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