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撒加眼看着艾俄洛斯硬吃了自己一记银河星爆,毫不抵抗地抱着雅典娜逃进了茫茫夜色,他低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青铜面具,抓着黄金匕首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为什么偏偏是艾俄洛斯撞到了最不能让人看到的这一面呢?

发梢上的漆黑缓缓褪去,恢复了原本的蓝色,冰凉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同样冰凉的石板地面上。

恶魔在他耳边低语:从现在开始,你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于是撒加弯腰捡起了面具,以教皇的口吻下达了对叛徒的诛杀令。

亚伯对此非常满意,按照他的想法,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了,不再是某个见不得人的黑影,连名字也无法被提及的存在。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撒加的精神力似乎在一夜之间暴涨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以至于亚伯的意识一度被压得无法抬头。可是人的恶念是不可能消失的,在经年累月的积累后,亚伯的力量终于再次占据了上风。

宽广到奢侈的浴池中一片雾气氤氲,伪装成教皇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站立着,俯视着水中全然赤裸的身躯,打湿的漆黑长发像海藻一样铺泄在自己的身上,血红的眼眸中只有冷漠和残酷。

这不是撒加的容貌,但也不是我的容貌。

亚伯难得愣神,可是,自己过去到底长什么样子,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两个灵魂的意识并不共通,除非有一方主动告知另一方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每天撒加处理完大量政务后,还得给时不时冒出来乱搞一气又缩回去呼呼大睡的亚伯擦屁股,十三年下来,撒加自己都佩服自己,为什么还没疯掉。

随着时间推移,撒加和亚伯都意识到,两个人无论性格还是为人处世都相差甚远,却不得不挤在一个躯壳里维持这种互相折磨令人抓狂的共生关系。不过有一件事情亚伯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撒加从来没有试图用暴力手段把自己驱逐出去?他就不信那个储存了历代教皇手札的占星楼上会找不到这样的方法。

对此撒加一直保持沉默,他只是默默地为自己的计划做打算。

当亚伯意识到真正的雅典娜已经回归圣域的时候,他知道大势已去,可还是在最后一刻抢走了身体的控制权,试图将那个小姑娘的头颅拧下来,可是射手座的弓箭已经钉住了他的影子,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鱼座护送雅典娜逃出了教皇殿。

与艾俄洛斯的交锋完全是徒劳的困兽之斗,对方不断质问自己到底是谁,亚伯恼火地反驳,我就是撒加!只是你们这些自诩了解他的家伙永远都不会承认,神的化身也会有邪恶和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