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管烟的问题了!”我压低声音警告他,“你跟着我上这趟列车真是倒了血霉,乘客几乎都跟你有仇!如果你不想睡梦中被人轮流扎一刀然后扔到窗外就老实点,没事别随便离开包间,被他们看到就糟了!”
加隆看出我不是在开玩笑,表情几经变换,最后还是沉着脸色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说着他就回了我们两人共同的包厢,进洗浴室冲澡去了。
我没有进房间,沿着卧铺车厢来回走了几趟,其中有个包间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我驻足一听,发现那就是米伊美和安德烈亚斯休息的房间,没过多久安德烈亚斯推门出来,看到我吓了一跳:“哎呀!”
我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刚好路过。”
“啊,不要紧的,不过您的脚步要放轻些,米伊美刚刚才睡着,他在埃及的时候已经有点水土不服了,现在又晕车,真是太倒霉了。”
“埃及?”我顺势往下问,“你们先去埃及旅行了吗?”
“哦,不是的,我们最开始是分开到欧洲各地参观浏览,最后的终点敲定在意大利的威尼斯,只有米伊美不知道为啥一个人跑那么远去了北非,说想坐那里的渡轮浏览尼罗河的风光。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强求的,他开心就好。而且他给我们寄回来的明信片上还写着他在开罗遇到了一位擅长弹奏弓形琴的本地人,他甚至会演奏很多古埃及时期已经几近失传的曲目,两个人在音乐方面聊得非常投入,堪称相见恨晚。”安德烈亚斯还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喏,这张照片是米伊美和他那位乐友的合影。”
我接过来一看,照片的背景就是著名的阿布辛拜勒神庙,米伊美换上了当地的常见服饰,暖橙色的发丝掩在白色的头巾之下,怀里抱着他的宝贝里拉琴,和周围人相比他的皮肤简直白皙像在发光;而坐在他旁边正在演奏的另一个青年留着齐耳黑色短发,皮肤则是当地常见的褐色,膝盖上放着一把体积比较大的弓形竖琴,琴杆是漆黑的,但是上面刻了不少金色的古埃及文字和符文。
古埃及,竖琴,妹妹头,这几个条件加一块儿,我再认不出这个弹琴的埃及青年,这么多年圣斗士就算白看了——天兽星斯芬克斯的法拉奥。该庆幸还好他没有陷害奥路菲导致尤莉迪丝变成石头人吗?
“能遇到他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好运,也许他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奥路菲,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起交流了。”我把照片还给安德烈亚斯,“不耽误你吃早饭了。”
安德烈亚斯离开后,我在包厢车间里来回走了几趟,现在房间里还有人的只剩下最后两个包厢房间了,一间双人一间单人,走进单人间的时候明显能听到里面的人还在睡觉,呼吸的频率很平稳,但是走到双人间外的时候,我几乎是立刻感觉到,里面至少有一个人是清醒着的。
……要不还是别多事了?回去看着加隆让他别乱跑才是正经!
但是隔着房门,从单人间里感受到的那股非常微弱的小宇宙气息,让我的脚像着了魔一样死死钉在原地,根本没办法走开。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内心无比煎熬地挣扎了半天,我颤抖着举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