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吕布颇有些神思不属。夜半,他的贴身侍卫成廉紧张地敲了下卧室的门,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低声喝道:“将军,快起来!”
吕布本就未能入睡,翻身而起,顺手抄起床头的方天画戟,低声道:“何事?”
“天子来了,”素来少年老成的成廉脸上带了些惊疑:“虽然天色黑看不清楚,但我确定那一定是天子。”
吕布放下了方天画戟,蹙眉:“怎么回事?”
刘协已经走了进来,横竖成廉也不敢阻他。
灯光下,刘协穿着一身普通布衣,裹着头巾,如画的眉目间一派风轻云淡:“我出宫来透透气,正好遇到成廉,便顺便来走走。”
简直睁眼说瞎话!成廉在心里疯狂反驳:哪有皇帝半夜打扮成普通少年只身到他们侯邸说有金珠献给都亭侯的!守卫不敢怠慢手持金珠之人,立即上报给了他,成廉出门迎接的时候金珠都掉到了地上。金珠虽贵,但哪有比得上眼前这位金枝玉叶呢?
“您是如何出的宫?”吕布好看的眉头紧紧打结,皇帝乔装打扮来他府上这个消息若是透露出去,不亚于一场地动,必定少不了血雨腥风。
“放心吧,守宫门的是自己人。”刘协淡定的走向前去,递出一块方形的木牌,那白橡木色的木牌方方正正,上方镂空,穿着一条细细的红线:“近日将军走得急,这礼物忘记给你了,便顺便一道带过来。”
成廉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公接过来,也不跪拜行礼,而是摩挲着木牌上的文字半晌不语。
“主公。”成廉只得出声提醒他。
吕布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了谢,却话语一转:“不知皇上做了几个?又送出了几个?”
“恰逢还有一个需要你转交,”刘协嫣然一笑,又递出了一个黑橡木的牌子:“若遇到,可杀之,那时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成廉欲派人暗中护送他回宫,吕布却摆手:“不必多此一举,他必然不是一个人前来的,暗中自有安排。”
成廉凑上前看两块牌子,只见黑橡木的牌子正面刻着一个倒立的“操”字,下面是一行小小年月,反面是一行小字。
“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吕布轻声念了出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回味道“可杀之,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