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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北秦王刘羲,就成了两大高手的决定。但是要杀这个北秦王刘羲,他们不得不小心。

不说杀死北秦王刘羲的机会,就说北秦王刘羲这个本人,他当年一力搏三百,武名天下传,更是可以剑扎不死,锤击不伤,如果弄不清北秦王的底,那不要刺杀,叫送死!可是北秦王动手的机率很少,特别是现在,想要看北秦王出手,知道他武功的秘密,谈何容易?

于是两个人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位于齐国的卫薄。北秦王表演剑扎不死,锤击不伤,卫薄正好在观武。于是两人又来到了齐国见卫薄。要求卫薄和他们一起想办法,刺北秦王刘羲。

听明了两位剑道达人大师的话,和关于北秦王身上发生的故事,卫薄同意了,他立志刺杀这个暴虐的北秦王刘羲。但他表示,北秦王刘羲的武功太厉害了,他当年看过北秦王的演武,对北秦王的武功有很深的了解。齐王听到这里问:“北秦王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卫薄道:“正面袭杀,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从正面袭杀他……”

赵恨道:“北秦国盘察的很严,我们也不可能集众于北秦对付他!有一支人进入北秦国,不要多久,北秦地方就会知道,太行山的匪帮给剿得不成样子,从前躲在山里还可以,现在只要一露头,北秦军会带着他们那些军狗过来,藏多深的洞子都没有用……”这话说明了,带一支小部队进入北秦偷袭北秦王是不可能的。就算进去了,也藏不住多少时间。

邹忌现在知道了,齐王原来是要刺杀北秦王。他本想说不可以,君不见,燕公刺北秦王,结果如何?但是话甫一出口,就顿住了!齐王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丞相你错了,你想想,现在是我要刺北秦王吗?非也,是北秦军队已经要摆明了打我们之势,在这种情况下,寡人刺他,他打,寡人不刺他,他也打,横竖都是一样,自然是要一刺的!”姬燕平捋着自己的须子道:“北秦禽兽暴虐天下,但他的根基虽然较从前兴旺了,可还是个浅。他的国后是秦国公主荧玉。太子是荧玉的儿子刘川,刘川虽然是太子,可是却并非是长子,北秦王的长子是钟离氏之子刘累,其次是魏国魏柔的儿子,北秦王的夫人白雪等想要立长子刘累为太子,后宫九嫔想要立魏柔之子为太子,荧玉虽为国后,却不能镇领后宫,以老夫等愚见,一俟北秦王之死,北秦必并陷入诸王子争位之局,到时,北秦国看似庞大,说不定分裂起来,也是可能的,纵不分裂,想要集一王权,也不容易,总而言之,刺杀北秦王刘羲,百利无害!”

邹忌想想道:“却也算是一个好计……”齐王恨声道:“吾与刘羲本无仇怨,奈何其逼人太甚,吾不得不行此计也!”邹忌道:“大王有此心计,自然是好,可是北秦王并非好刺之人,”看看卫薄,邹忌叹道:“如果是一般人,邹忌相信卫大师之能,一剑可克全功,但是北秦王……”

齐王眼睛灼灼的看向卫薄。卫薄道:“上甲!”赵恨和姬燕平下去,没有一会儿,两人提着一副三层魏国步人重甲而来。这是魏国的步人甲,是武卒的军备,十分的牛逼,全铁甲。

齐国马陵之战的战利品,甲片发光,还很新呢。卫薄张目道:“北秦王好甲其身,但纵有甲,无过此坚也,大王以为如何?”齐王肯定道:“不错,一副魏人甲,弓弩难透,两副魏人甲……三副……纵是北秦刺枪攒刺,也难透入!北秦王纵然好甲其身,他也未必会有这样的防御!”卫薄傲然一笑,走到甲前,两者一步,突然出剑,电光火石,但闻金声,剑已归鞘……齐王还在发呆,邹忌也在发呆,过了一会儿,齐王道:“大师刺过了么?”

赵恨哈哈大笑起来,道:“大王,卫薄方才出剑,你没看见,可没听见么?”齐王离位上前,邹忌也是如此,细细观之,这魏人甲已经叫卫薄毫不客气的刺了个切口,全透而过!

全透而过,以刺死砍伤的道理,纵然北秦王是神,也是不可能活下来的。齐王骇然:“一步之剑,一步之剑……”传说中的一步剑法……卫薄已经练成了。这种剑法,当面刺你,你甚至还没有感觉到滋味,那一片的冰凉,甚至还有丝丝清甜的快意,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生命已将不在!这就是一步剑法的威力。人说侠士匹夫五步溅血,卫薄是一步可成。他到了你的面前,你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在一步之间,无论怎么样,他的剑都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不要助跑,不要借力,一步发剑,就是一剑,纵专诸七年学剑的一刺也是不及!如果是卫薄替荆轲刺秦,那他一定可以成功,而不至于似荆轲那样失败而死。卫薄自信道:“正是一步剑法,卫薄愿以性命一刺卫我大齐!”刺出这一剑……无论成功夫败……卫薄都是死定了!

因为他刺的不是别人,而是北秦王刘羲。他要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秦燕京!风萧萧兮淄水已经够寒的了,他过了淄水,还要再过易水,正所谓是风萧萧兮淄水寒,再萧萧兮易水寒,无论如何都不复还!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操,一种多么感人的大无畏精神呀——齐王感动中……不过感动归感动,他还是要说话:“北秦王剑扎不死,锤击不伤……这个……”听到这里,卫薄露出了轻蔑的笑:“北秦王欺世盗名,他岂是不伤,他伤了……”齐王道:“可是……”卫薄道:“听说之后大王请北秦王欢好,北秦王欢好了么?”齐王道:“北秦王不好意思……他……他……”卫薄道:“他没有在大王面前与人欢好……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与人欢好!”

见齐王还有所不明,赵恨接道:“纵然北秦王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锤击不伤,人终究是人,而非是神,北秦王只是精于格斗之术,除此无它焉,他当年一力搏三百,就是因为他会挨打,这挨打,也是一门的功夫,不可小觑!”姬燕平更是指明道:“我们习武者,最忌的两样,便是那酒与色,俗语说酒色伤身,此话非假。虽然酒酌饮有宜,色适量而足,但那并非是说人受伤了还可以不忌,受伤之后,酒还好点,乱动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北秦王必是没有碰女人,他只躲着,等自己的伤好!或轻或重,但不可能无伤!”

卫薄起身,双手展翅,然后道:“我一直练习这个动作,此举可以分开背肉,让打在背上的力量从身体的背部四散而开,这就是北秦王的独特技法,他以此消减锤击之力,但必有余震之伤,而非是他一点事也没有!更不可能是什么神灵护体!”齐王感慨万端道:“武学之术……竟然如此之奇?”卫薄轻笑道:“天下击技,自有奇妙,北秦王身着胸甲,秦无业当年的一剑是刺在他的甲上,他才可以借力震开,这只能说北秦王运用劲力之巧,却并非是什么剑扎不死!”齐王俯身就前问道:“卫大师,你若刺北秦王,就有信心扎透北秦王吗?”

卫薄自信道:“当然可以,当年秦无业刺北秦王,是从上跃起而下焉!”邹忌不解道:“这有什么不对?由上始而下,借力之术,力可更大呀!”卫薄不屑道:“跳起来,再落下去,这就是一个慢,秦无业的力量再大有什么用?速度不快,北秦王就可以反应过来,自然就刺不动北秦王,可是我修一步剑法,剑诀就是一个‘快’字,天下剑术,唯快不破,我若出手,北秦王的反应一定跟不上,一刺必中!”说着他连出三剑。这三剑是用削的,可是如此,他的剑仍是快的不成样子,齐王和邹忌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可也就是那样,他们看到不等于他们可以看清,只是那微微的风痕,却是少见其踪。剑回鞘……卫薄突然发足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