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少爷说的在理,急什么。”
一道声音传来,来人衣衫飘荡,声音洪亮,大有侠者气质。
许灏抬头,放下心来。
一县之主终于来了,他还以为赵律齐也被买通了呢。
毕竟这家伙当初在薛盛安面前态度低下,给他以畏惧强权的印象,不过他也能理解,外圆内方,只要心存正义,做事公道便可。
如今看来,是自己误会了对方,赵律齐同自己一样,能屈能伸,真侠士也。
赵律齐笑道:“章公子,我虽只是个县令,但好歹代表着朝廷的颜面,买通官员,徇私枉法,如今又大闹牢狱,你如此放肆,不妥当吧。”
章同气涌心头,那里听得出对方话中意思,小小县令也敢欺他,破口大骂道:
“你敢同我作对,你知道我是谁吗,礼部尚书是我大伯,你活腻了!”
一旁的费伯混迹多年,早已听出对方话中有话,不禁神色大变,忙道:“少爷别说了。”
赵律齐甩袖,费伯飞出,撞在墙壁,倒地吐血。
“八品灵符师,好好修行不行吗,非得做奴才。
赵律齐冷笑,看向章同,道:
“贤侄的意思是,这事背后还有礼部尚书的影子了?以小见大,尔等眼中可还有天子?章家想只手遮天不成!”
章同不是蠢货,闻言脸色瞬变。
对方是有备而来,给自己盖了个大帽子,若闹到州府,朝廷,章家的政敌定会落井下石,自己到时必然祸患无穷。
“来人,章同贿赂官员,目无王法,谋害镇灵使,破坏牢狱,押入囚灵房,同伙亦然。”
说罢,一行气息浑厚的甲士上前带走两人。
章同大怒,这些所作所为都算什么,小打小闹而已,这小小的县令怎敢如此,他可是江宁章家人!
原以为赵律齐懦弱无能,因此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回想一切,却发觉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这是个有预谋的陷阱,针对他,甚至章家的陷阱。
他背后有人!
还有,什么谋害镇灵使,谁是镇灵使?
章同脸色阴晴不定,安慰自己别慌,家族肯定会派人摆平。
许灏神色闪烁,心头凛然。
这一行人竟都是玄关境的修士,而且气息稳健,并不普通。
许灏看着赵律齐,对方似乎并不想表面那么简单,而且他如何得知自己是镇灵使?
心头一凛,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中!
回想种种,他不过是人家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费伯被打伤,许灏随即也脱困,他运转灵力,起身冷冷道:“赵县令好计谋。”
赵律齐明白许灏话中之意,知道对方对自己有了成见,苦笑道:“何必如此,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情不便告诉你。”
许灏思考,掷地有声问道:“那你可知这牢狱有多少人罪有应得,有多少人含冤却无处诉苦?”
他的声音响彻长长的牢狱,许多人面色凄苦,趴在牢门,远远望来。
漏出希冀之色。
赵律齐没有看那些人,顿了顿,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你应该明白,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光明没法照亮每一处角落。”
“有人生来高贵,有些人生来便是要受苦,一辈子也无法出头。”
许灏愣住,心中波涛汹涌,想到磨石村的村名,想到自己,我们生来不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吗?
怎么普通人生来就该遭受苦难呢,没有显赫家世,难道就不能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回报?
他不相信。
看着对方,他感觉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