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 眉头依旧皱着, 但看着屏幕的双眼却一丝都不挪动, 紧紧盯着画面中的人，时不时扫一眼屏幕上方的弹幕。

然后伸出指头，点个赞。

吕助理坐在门边的桌子前，任劳任怨地打开电脑工作，偶尔瞥一眼顾总，忍不住咋舌。

看他们顾总这么认真看一破综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几个亿的合同呢。

顾司衡没戴耳机，放着外音, 吕助理边工作，边听着病床那边传来的节目音效。他看一眼表, 都快十点半了，也该结束了吧。

“顾司衡, 你最好乖乖睡觉，不要再生气了，等我重新来追你啊。”

正这么想, 吕助理猛然听到节目中姜岑的这么一句话。哟, 怎么这么酸啊, 什么追不追的，大庭广众之下, 千百万观众看着呢，他都替她脸红。

他家老板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对这小儿科的话有感觉, 这姜小姐，真的是用错招了。

他不屑地一转头，想看看顾司衡是什么反应，是冷笑一声，还是直接关掉节目。

果然，他看着他们顾总手指一动，就按了home键，然后……然后？吕助理不由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事情怎么不按他想象的那样发展？他们顾总竟然……竟然……竟然乖乖地听了姜岑的话，收了平板，身子往下一滑，整个人都躺了下来。

吕助理扔下手中的工作，屁颠颠跑到顾司衡床前，“顾总，您这是……？”

顾司衡眼睛都闭上了，闻言又掀开眼皮睨他一眼，随即又合上眼，冰冰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睡觉。”

吕助理忍不住伸手摸摸脑袋∶“还没吊完水，这就睡？”

顾司衡没理他，翻了个身，径直睡了，明显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

吕助理脑子里不由得回响起刚刚节目里姜岑说的那句话，得嘞，顾总这是躺平等着姜小姐来哄他了。

算他多事。

——

姜岑录完节目已经十点半，演播室离医院比较远，等她紧赶慢赶站在病房门口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

“来啦。”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吕助理便很快打开，将她迎了进去。

姜岑一眼就看见躺在病床上乖乖睡觉的顾司衡，身长腿长，占据了一整张床，只是看起来没有往日那么健康，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他睡了？”姜岑下意识地轻手轻脚，慢慢地挪到病床前，盯着他看。

吕助理点点头，又抬手看了看表，“嗯，睡了不到一小时吧。”

姜岑看向吕助理∶“病情怎么样，详细说说？”

姜岑等着吕助理开口，又忍不住往床边凑了凑，刚想伸手摸摸他额头，便迎上了一道幽深目光，显然没有一点睡意。

她动作一滞，随即又若无其事，缓缓伸手过去，“好像不太烫了。”

“什么时候醒的？”

他没答，劲腰使力，慢慢坐了起来。吕助理见吊瓶快空，便往门口走，“我去叫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