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白昼,每一个夜晚,时针、分针和秒针掠过表盘,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流转,他敞开自己或许并不柔软的内在,全心全意地去接纳一个人的所有。
正如眼下,他捕捉着白玖时时刻刻的生命律动,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甚至他能够数清楚对方一个晚上呼吸声的节拍。
一次,两次,三次……
他默默地在心里念道。
一张被子轻轻覆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将两具年轻的身体包裹在一起。
伊维特的体温调得比正常人的要高一点,但又不会过于烫,他几乎是严丝合缝地紧贴白玖,时常将他拢入自己的怀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就像个肉垫,还是全自动的那种。
如果白玖起夜,他会很乖地爬起来,躺在一边,随时递水。
已经将近凌晨。
伊维特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一小半,昏沉的光融进他灰白的眼睛里,不是特别情况,它从来没眨过一次,像一对假眼,被轻易渲染地浓墨幽深。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将会是一个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夜晚。
然而,意外就在他这个念头落下的时候发生了。
细微的声音从缝隙钻进来,窗边簌簌地落下一片阴影,折射的光斑在到灌入他眸子中时改变了轨道,伊维特几乎是瞬间察觉了。
有着细长鸟嘴、全身披着漆黑羽毛的鸟悄悄停在了窗户外边。
就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它最开始一动也不动,活像一只黑木雕出来的木偶,在伊维特注意过来时,侧脸部位故意紧贴玻璃,好让对方看清它细小诡异的瞳孔。
——中间这一点收缩的双重圆圈像是无声无息运作的深渊。
它直勾勾的往里面看,凝视这一对关系亲密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