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奉命率一万地方军来支援东路李大将军!”
“李将军来得很及时,而且主要以骑兵为主,这样一来,我的胜算便到了八成,你看”宋涌泉手指茫茫的淮水对面道:“对面便是灵壁县的白土镇,丁公山挡住了视野,我若估计不错,马天骥的八万军就应该在丁公山的背后,等我军渡河到一半时,突然袭击。”
李伯渊诧异:“宋将军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渡河?”
宋涌泉大笑道:“兵法有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我在此渡河,若有另一支军队突然从别处渡河,袭取灵壁县,你说马天骥会怎样?”
李伯渊脱口而出:“他定是以为中了调虎之山之计,以为宋将军是假渡河,必然回兵灵壁县。”他恍然大悟:“宋将军的意思是说,让我在别处渡河,将马天骥军引开,宋将军再渡河,两军夹击齐军吗?”
“对!此处河水最缓,河面也窄,我军重型辎重太多,必须从此过去。”
宋涌泉所猜不错,丁大全的心腹爱将马天骥确实就埋伏在丁公山背后,他是丁大全手下少数能打仗的将领之一,任淮东经略使,手下的八万军也是原来的宋军主力,很多老兵都参加过徐州战役,不过和其他齐国军队一样,粮饷短缺、军官贪污成风,使得军队士气极为低落,还未开仗,就已经逃掉了一万多人,马天骥连杀数十逃兵立威,才勉强阻止了逃跑的风潮,但他也深知士兵没有士气不行,故一路所来,放纵士兵抢掠民财,在江淮一带惹得天怨人怒,但一些有眼光的商人却很开心,他们从各地赶来,用银子收购士兵抢掠来的物品、他们要的是铜钱、铜器、古董等有价值的东西,甚至包括年轻女人,然后又在军营附近开妓院、酒馆、赌场,再将士兵手中的银子赚回来,这一切,马天骥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军队听话、不逃,做什么都行,他自己也娶了十几房妻妾,占了几千亩好地。
但好景不长,唐国突然宣战,将他推向了浪尖,他的部队将面临唐军的第一波冲击,训练已经来不及,他只好对手下将领许下无数美好的诺言,土地多少、银子多少、美女多少,至于士兵,他已经无法顾及。
这天早上,马天骥接到斥候报告,在白土镇对岸发现有唐军渡河的迹象,马天骥打过徐州战役,知道那里便是渡河的最佳位置,当年徐州战役的第一战,便是在那里打响的,他深知唐军厉害,是连蒙古军都能击败的硬手,故不敢轻敌,将所有的部队都带到丁公山一带埋伏,趁敌军过河一半时突施偷袭。
从早上埋伏到下午,依然没有见到唐军任何渡河的动作,生性多疑的马天骥开始怀疑起来,“难道这只是敌人的虚招不成?”
又渐渐到了黄昏,还是没有唐军的动静,他再也坐不住,一口气跑到丁公山山顶去观察,大江雾气浓罩,连一条小船的影子都没见到,更不要说浮桥了。
突然,一匹快马从西疾驰而来,远远地大声喊叫:“大帅,大事不好,大队唐军从鹅颈弯渡江,突袭灵壁县,灵壁县已经丢了!”
“不好!”马天骥大叫一声:“我中计了。”
第十六章 饮马江南(三)
马天骥心急如焚,灵壁县有后勤辎重、粮食、有他的银子、他的女人,但心急却无法换来高效率,齐军象一头臃肿而笨拙的狗熊,缓缓地开拔,足足两个时辰,八万齐军才赶到灵壁县。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黑暗中,城上旌旗招展,铺天盖地,将一个小小的弹丸县城全部吞没,这是五万人的阵势,马天骥突然胆怯,传令退兵三里。
“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