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以来,陆冰烨便从未有过发愁的日子,他同情他人,但自己没有实际的痛苦——因其过于优越的家境和溺爱他的父母。
因他同时聪慧,办什么事都不费吹灰之力,即便是艺术创作这类兴趣爱好,也常令导师刮目。
可以说,他从未有过什么求而不得——至于被牵扯进愿井内,他的第一个愿望,也是最本初的愿望,实际上令人匪夷所思。
他想要一件“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也想要那种情感。
一滴水落在纸面上,使得两人的身影模糊了。
陆冰烨闭着眼,强烈克制胸膛的起伏。
他不曾料到,原来分离是这样让人痛苦、让他感受到折磨。
历经无数愿井,他曾深深认为某些愿望无稽可笑,想要把一切都打破,让大家看清内心追寻之物的真面目,但现在却仿佛与千千万万深陷井中的人有了共鸣。
“我出不去了,晓晓,”陆冰烨摩挲着纸面上的乐晓,哑声道:“我以为把你送出去以后,我就可以做到将自己的爱变得无私,并不渴求和你在一起,只要你是安全的,我就也满足。”
如果那样,他就可以走出自己的愿望,同时也离开愿井。
“但我做不到,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陆冰烨缓缓垂眸,放下纸张,再抬眸时,目光已变得如同往常一样平静而坚定。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拔腿离开。
另一边,乐晓没来由地眼泪狂落,吓得乐朝拿纸巾去堵:“哥……你、你别哭了,你怎么了?一定没事的。”
“他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乐晓并不答话,反问乐朝道。
“谁?”乐朝愣住:“是你说你要和朋友们回一趟老家玩,中途又不见了的。”
乐晓的呼吸渐渐急促:“你们刚才不是说,只有我出来了么?那另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