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极轻,点在地面上没有任何动静。李山走在前面,没有丝毫察觉。
宋沅跟在二十步开外的暗巷中,看着李山规规矩矩地将新出的花瓣饼和搭配的饮品送到每一户食客门前,交到小厮丫鬟手中后便离开,并无半分可疑之处。
眼见着食盒中只剩下最后一份,他抹了抹因赶路而沁出额头的汗,抬头看了看夜色,似是在判断时辰,而后继续向城郊赶去。
宋沅连忙跟上。她自小练舞,后来走南闯北也学了点身手在身上,虽是在跟踪,走起路来反倒比李山还要轻松。
他似乎很是劳累,走上一段时间便要停下来歇一歇,待到赶到城郊那户人家时,已经是亥时。
那户人家的小厮将门打开了一道缝,李山向四周望了望,竟然侧身钻了进去。
而后那道朱红大门便被极快地合上了。宋沅心中一紧,连忙顺着院墙悄悄摸了过去,听到院子里没有了声音后,提身跃上了墙头。
她趴在墙头上,以树木枝叶作为遮挡,向里面望去。
只见李山被小厮带进了正厅,随后厅中响起了交谈的声音。
宋沅正欲凝神细听,突然身侧一道劲风,她被吓了一跳,连忙翻身抽出匕首迎了上去,却听到一道压低了的男声:“阿宋,是我。”
紧接着她的手腕被握住。宋沅抬头借着月光一看,弗拉特斯穿着一身漆黑的斗篷,金黄的毛绒绒的头发藏在兜帽里。他蹲在她身边,一双琉璃珠似的潋滟异瞳映着清冷的月光,正注视着她。
宋沅余悸未消,压低声音道:“你来做什么?”
他十几天前从扬州出发去杭州进春茶去了,此刻人突然在扬州出现,还一路跟踪她到这里,显然不寻常。
弗拉特斯攥着宋沅的手腕,道:“阿宋,具体情况我来不及解释,你现在先同我下去回家,这院子有问题。”
“我当然知道这院子……”
宋沅的话音未落,一柄泛着暗紫色光的匕首就陷险自她脸颊旁飞过。她为了躲避匕首,身旁又有弗拉特斯阻碍她施展,一时间身体不稳,向前倾了一下,就跌下墙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