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挑了挑眉,弗拉特斯恨恨道:“原来中原人知书达理都是假的,堂堂君子,竟然做出偷听这般无礼的事情。”
白珩被他逗笑了,抬手掩着唇角笑意,道:“本是想等你一同去商议日后探查的相关事宜,不小心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该向你赔罪。”
弗拉特斯心知肚明他这是托词,他走近几步,口气不善道:“看在你救了阿宋的份上,今日我不同你计较。不过你要记住,我与阿宋相识十三年,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旁的人都没有机会。”
白珩微微侧头看向他,眼睛里闪过狡黠的目光:“是么?”
宋沅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不过一月,已可以下地走动了。
惠娘听闻她中毒受伤,将铺子里的事情都一力揽了下来,还每天送来亲自下厨做好的餐饭给她。宋沅每天无事可做,只能在院子里跑跑跳跳舒展舒展身体。
四月的扬州城草长莺飞,柳絮飘得满城都是。
宋沅穿着薄薄的春衫,本就不胖,在病中又清减了一些,衣裳显得有些松垮。
白珩总是提着沉甸甸的食盒来探望她。惠娘顾及着她身上的伤,只许她饮食清淡。但白珩却好似希望她再长胖一点,总是托自家的书童去宋沅店里或是市集上她喜欢的摊子上买了点心,再偷偷送来给她。
宋沅发觉,白珩最喜欢看她吃东西时两颊鼓鼓的模样。在他笑眯眯地坐在一边看她吃的时候,她就觉得很是惭愧。
她放下了手中第三块杏仁酥,虚情假意地说:“我吃好了。”
白珩将手帕递了过去,温柔笑道:“若是喜欢,我就将剩下的都留在这里。”
此人真是过分体贴了,宋沅想道,仿佛是知道了他离开后她就会继续吃一样。
白珩问道:“兰思好像格外喜爱糕团点心。”
宋沅被喂得开心了,就同他吐露心声:“估摸着是年幼的时候,想吃却不能吃的缘故。那时候被要求体态要轻盈,一餐一饭都要控制。桌上的点心往往是只可看,不可吃。”
今日白珩的食盒中放着一层冰镇牛乳茶,一层雪媚娘,一层芋头红豆芋圆奶。宋沅舔了舔双唇,将最后一层的盖子掀开,一只雪白的毛团儿探出头来,冲着她细弱地“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