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与中原边境多年来无战事,各国之间互相派遣使者也并不少见,她陪同母亲参加过数次万国节,对此并不稀奇。
但奇特的是,那位使者向皇帝致礼后,朗声道:“久闻陛下膝下有一位公主,美貌无双,博学聪慧,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以一见,代替我王特向公主献上礼物和祝福。”
女皇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使者请便。
那位使者得了指示,便转过身,将右手搭在左肩向姜祎行了礼,抬起头来看见她的容貌身段,真挚赞叹道:“公主殿下果真是神女之姿,气度不凡。想必殿下不仅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更是整个大颍的明珠珍宝。”
他转过身向身后的侍从招了招手,那侍从端来一只托盘,盘上置着一只木盒,躬身递给姜祎身边的白术。
使者道:“这是我安息国的国宝明珠,此珠有幼儿拳头大小,置于暗处可生五色光芒,流光溢彩。特此献与公主和陛下,愿两国友谊长存。”
送走安息使者,两仪殿内霎时冷清不少,只留下女皇与姜祎,还有低头噤声伺候的宫人。姜祎思索再三,上前踏出一步,提议道:“母亲,下次我颍国使者出使西域,儿臣愿陪同前行。”
女皇的神情未见波澜,只是饮茶的动作顿了顿,问道:“为何?”
“一来,可彰显我国对与西域各国修好的重视与大国气度。”姜祎挺起胸膛朗声道,“二来,儿臣可多见识一些异域律法、政况以及文化,有助于我国海纳百川,博采众长。”
女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逗留了片刻,而后又回到案上的奏章之上,声音辨不出喜怒:“公主出使之事,历朝历代闻所未闻。女子远游,你不怕百姓非议?”
“闻所未闻又怎样,”姜祎年轻气盛,笑容胸有成竹,“难道前人做不到的事情,后人就也不去做?母亲定不是如此迂腐的人。更何况,母亲培养儿臣,本身便是为了长儿臣才华,拓儿臣眼界,成就一般女子成就不了的事业,不是吗?”
女皇抬眼看了她半晌,唇角溢出些许赞许的笑意:“等礼部的安排吧。”
经此次安息使者一行,姜祎便被颍国上下盛赞为“大颖明珠”。
而此时明珠姜祎正在京城的坊市中考察贸易情况,忙得灰头土脸。
“皇姐,这些事大可交给户部的人去做。”姜禛跟在她身边,颇为心疼,“身为公主,本应该在宫中养尊处优、安享清福的。”
“非也。正因为是公主,才要做这些。”姜祎提起自己身上石榴裙的锦缎,“作为皇室,我们不事生产,因此身上所着、饮食所用的所有物品,都来自百姓所纳的赋税。与之对应,我们便要对他们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