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喊道:“大胆狂徒,见帝驾在此,竟不下马行礼。”
姜禛置若罔闻,挥开守门的侍卫便要闯进牢中。
姜褚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修长白皙的手指悠然自得地系好颈前披风的系带:“拦住他。”
数十位禁卫军一拥而上,将姜禛钳制在地,任他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姜禛抬起头,眼角通红地瞪着那位从容而立的少年帝王,发狠道:“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弟弟。”
“我不配?”姜褚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顶好笑的笑话一般,负手长笑,“你怕是搞错了什么,姜禛。我是她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配与不配,与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他特意加重了“一母同胞”几个字,走到姜禛面前俯下身看他。
一改平日里兄友弟恭的温文模样,姜褚那双眯起的狭长双目中尽是狠意:“你抢走了我的姐姐,如今还要来嘲讽我不配?”
很多年以后的姜褚已然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帝王。喜怒不形于色,一双眼睛幽深难测,没有任何人能从他的神情中揣测出他的心思,他的喜恶。
但此时他却像一个失控的孩童一般,拎起姜禛的领子,逼近他,以一种市井百姓街头斗殴一般、极其不入流的威胁神态施压于他。
姜禛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难以遏制的怒火。
姜禛似乎被抽干了力气,一瞬间无法出声,他才意识到,这个平日里温文端方的兄长,面对他时和蔼的面目下藏着多少恨意。
他甚至害怕地想到,也许正是因为自己,才造成姐姐和姜褚之间离心离德,连累姐姐落得如此下场。
姜褚放开姜禛的领子,后者跌坐在地,失魂落魄。
姜褚转身离去,冷然道:“不许他见姜祎,违者立斩。”
永寿元年腊月二十四,深夜子时,关押姜祎的牢中忽然起了一场大火。
火势不知从何而起,烧得又快又猛,被唤醒的宫人甚至来不及扑救,整座鸾鸣宫就烧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