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施全与他的表亲都在湖山书局的授意下做事,令苏珩想到,也许严朝的出身会留下些许线索。
一股势力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各国的各种身份之中,显然是在酝酿着非比寻常的阴谋。而布下一场浩大的局,就必定会在细微之处留下蛛丝马迹。
冒然探查严朝的家眷恐会打草惊蛇,因此尚不可取。从这股势力的行事风格来看,许是早便渗透到了严朝的家乡新溪。那么一县的县志,恰好是对当地历史与传说最好的有迹可循的记载。
她此次与他是入夜偷偷潜入县衙的。
宋沅这些天来一直在想,为何自己会成为这股势力的目标。
她现在不过只是个有些钱的商人。但中原四国之中,还有西域的茶路上,都有不少比自己财力更为雄厚,甚至是手握重权的商贾。
她自认并没有太多过人之处,值得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
再者说,自徽州开始,这背后的组织屡屡出手,耗费了许多人力与财力,却都未能伤她性命。哪怕是将来某一次能够置她于死地,夺得她全部的家产,也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是寻仇吗?
宋沅有些迷茫。能够请得动这样神秘而强大的组织,究竟会与她有何不共戴天之仇?她怎么会得罪了这样的人呢?
这件事情似乎远非表面所见到的这么简单。
宋沅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苏珩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察觉到他一向清澈如山涧般的声音此刻染上了几分喑哑低沉,宋沅连忙凑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手中书卷。
永寿元年九月庚寅朔,日有蚀之。
夫至尊莫过乎天,天之变莫大乎日食。日者,乾之道也。
今日有蚀,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