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在明面上只有皇权与相权相争,而暗地里,恐怕有更为隐蔽而厉害的人物,在引导着两方博弈达到他所欲要达到的效果。
而宋沅推测,这个人便是传出这首孺子歌的人,也是十三年后这渗透到中原与西域各国的组织幕后之人。
凡布局之人,必有所图。
那么费尽心力布下这样一个罗网一般的局,目的是什么?
宋沅理了理袖子,转身向自己的客房走去,颦起眉头。事关朝堂,她能想到的最大所图,便是夺取皇位,坐拥江山。
会是姜褚吗?
宋沅摇了摇头,他不会。当年的姜褚只有十五岁,便是心机再深沉可怖,也绝无可能在皇宫重重守卫和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联络这种组织,筹谋这件事。
可从目前的境况来看,姜褚却又的确是那场皇权与相权之争唯一的获利者。
难道幕后之人仍未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在十三年后又找到了她?
那么这十三年中,她自以为近乎完美的死遁和伪装,是否其实都被人暗中一直看在眼里?
可她却毫不知情。
不知对方身在何处,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对方目的为何。
一股寒意自宋沅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分明是初春时节,她却感到四肢冰凉彻骨,久违地感到了恐惧。
烛台上燃烧的蜡烛滴下一滴烛泪,火光闪烁了几下,暗了下去。
宋沅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取过一边的剪子,剪去一段烧过的烛心,整间客房才又明亮一些。
她重新提起笔来,在砚台边刮墨,继续在纸上整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