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做了什么样的梦,似乎睡得不□□稳。”白术心疼地替她擦了擦额角冷汗,又借故替她整理衣装,向她挤眉弄眼地使了使眼色,“不知道叫秦公子画了什么去呢。”
宋沅尚有些混混沌沌的神思被“秦公子”三个字蓦地刺醒,周身一僵,如遭雷击。因为白术口中的秦公子,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她鬼使神差地顺着白术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到不远处的画案后,秦晗正将笔搁下,理了理袍袖,温柔笑着向她看来。
宋沅看着那少年在和煦春风中的笑容,只觉得浑身冰凉。
秦晗面前的宣纸上画着一位倚在美人榻上小憩的美人。美人额间落着一朵半开的合欢花,更显得娇艳妩媚。
脑中有无数思绪纠杂在一起,宋沅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开口问道:“如今是什么时候?”
“已快要酉时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猗猗妹妹这一觉,可是睡了好久。”
“不,”宋沅摇头,盯着他几乎有些偏执地问道,“如今是什么年份?”
秦晗忍俊不禁:“竟是睡糊涂了吗?如今是咸安二年,四月十七。”
宋沅猛地后退一步。
咸安二年,是姜褚登基后的第二年。
可是她为什么此时还会留在鸾鸣宫?鸾鸣宫和白术为何还好端端的?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宋沅抱着头蹲在地上,惊得秦晗连忙从画案后绕过来,亦蹲在她身边关切问道:“如何?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
“无妨,”宋沅向后挪了挪,“新帝可继位了吗?”
“殿下,您究竟是怎么了,”白术也开始慌乱了起来,“大皇子殿下前年腊月便遵照先皇遗诏继位了,还下旨封您为长公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