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家小公子虽是十几年默默无闻,全然不及莹公子和琼公子盛名,却在去年的春闱中被钦点了榜眼,可谓是一鸣惊人。”
茶摊的陈老头忙着给围观歇脚的人斟茶水,一面不忘与众人分享南来北往的客人贡献的八卦:“听说去年放榜后的杏园宴上,苏小公子被推选作探花使,游遍全金陵去折最好看的花枝,而长公主殿下知晓后,曾经亲自骑马从杏园追到了秦淮河边。”
说到此处他便住了口,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逗得路人亦忍不住回过头来看,有性子急的客人便追问:“你别卖关子啊,后来怎样了?”
“后来,后来啊,”陈老头转了转眼珠,“苏小公子果真折到了全金陵最美的花,甚至说是全大吴最美的花也不为过。”
“什么意思?你详细说来听听。”
陈老头故作玄虚道:“我听说,长公主殿下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将宫中那株合欢树的花枝赠与了他。在杏园宴上,苏小公子这支花枝可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而后不久,陛下的赐婚就来了。”
他直起腰眺望长公主的仪仗:“这位珩公子,可不就是折去了咱们大吴最美的花吗?”
宋沅端坐在案几前,看着烛心跃动的烛火。
喜娘和其余服侍的人都退下了,只剩下白术和白芷两个贴身的侍女守在门前。房中布置得很用心,处处是朱红色,但却不失清雅。
大吴婚娶习俗繁琐,闹到已接近子时,苏珩送客仍未归。
宋沅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将着力点自右腿移至左腿,觉得双腿如针扎般的酸麻。烛火映在她的瞳孔中。那双漂亮的眼睛亮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宋沅在想,苏珩此刻应当还不清楚为何自己突然被赐婚,更不清楚为何杏园宴当日她会追去秦淮河。
她该如何向他解释呢?
正想着,她听到白术极轻地说了一声:“殿下。”
便知是苏珩回来了,她连忙又坐得端正了些,而后听到白术和白芷离开房间和关上房门的脚步声。
“殿下,”如清泉般动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身穿喜服的少年在她对面坐下,“为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