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风一吹,她觉得燥热褪去些,再回头看谢九桢,他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好像没听到方才的艳曲。
这人果真是毫无破绽呀!
晏映心思一动,往前凑上去一步:“大人以前登过画舫吗?”
也许是画舫里面的小曲唱得喜人,外面的甲板上并没有什么人,清月他们都离得远远的。
谢九桢摇摇头:“不曾。”
晏映听闻,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轻咳一声,正色道:“确实,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吟诗作赋是附庸风雅,弹词唱曲,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首,听腻了,就嫌烦了,还不如回去多读几本书。”
她在这给自己的不着调找补,谢九桢却微微挑了挑眉,道:“你也烦了秦淮南的曲儿吗?”
晏映摆了摆手,随声附和道:“那是不可能的,秦淮南京中第一名妓,艳压群芳,模样生得好,小嘴又甜,腻是不会腻的,倘若我是个郎君,定要把她带回家去,好生养着——”
她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嘴怎么这么快,又一脸惊恐地看着谢九桢:“怎么秦淮南你也知道?”
谢九桢道:“你带着我,去听过她唱的曲儿。”
“竟还有这等事?”晏映怎么会承认,“我其实跟她不熟!”
谢九桢却忽然上前一步:“你以前听的曲儿,都是这样的吗?”
晏映吓得后退,想要否认,可大抵是说不清楚了,这样一进一退之间,她已被逼到了画舫边缘。
“听是听,可什么臂儿唇儿舌儿是没有的。”
“你能听懂这词的意思吗?”
晏映诚实道:“大致能懂。”
谢九桢的脸色就变了,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没觉得怎么样,看她羞涩垂头仓皇而逃,甚至是有些欢喜的,可是她却当着她的面说“大致能懂”。
自她醒来,他碰都没碰她。
有关他的记忆,她也都忘了。
那这“大致能懂”,又是谁教得她?
谢九桢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火来,将她逼到了角落里,伸手撩了撩她耳鬓发丝,覆唇上去,在她耳边问:“说来听听,你懂什么了?”
晏映被他弄得耳根发痒,腿都软了,这里是画舫,不是侯府也不是闺房,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行这样放浪之事,她推他:“大人,你起开点……”
“不说?”谢九桢不仅没起身,反而重重压了下去。
这下那四个人终于看不下去了,鸣玉抬头望天,低头看水,转过身去,嘴里叼着根芦苇:“怎么能这样,大人以前从不这样的,真乃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