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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帝失踪数日,顾晏以其身世未明的理由将他废掉。他废帝后并未马上定下新君,反而在接下来的半月里清理朝中太后余党,一时之间朝堂众臣大都暗中猜测他有意自立为帝,有些极善溜须拍马的朝臣甚至还上了奏折奏请顾晏称帝。

顾晏将这些奏折一屡按下未批,反倒私下派顾令去查探宗室子弟。

“为何要我去查这些宗室子弟?”顾令接了顾晏的命令十分不解。

“择立新君。”顾晏打开下一折奏章,沉声答话。

“什么?”顾令惊讶不已,他也以为太后闹的那番事过后,顾晏绝不可能再扶一个新帝,实在没想到他竟还是原来的想法。

“只查十二三岁的宗室子弟即可,选出来品行学识出众者列个折子呈上,务必要是个知恩能成仁君的孩子。”顾晏嘱咐完挥手示意顾令退下。

顾晏已经打算归隐,若是选出来个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新帝,只怕不说兔死狗烹,也会给他惹来许多烦扰。何况帝位之上坐着的人,自然是要成为一个胸怀万民的君王,不求他能开万世太平,起码要保这一世黎民安泰。

国中无君,朝中老臣愈发坐不住了,次日一早先帝朝的帝师登门求见顾晏。

这位帝师是先帝的老师,当世大儒,一生清正耿直。

顾晏素日里十分敬重他,今日他登门自然不会拒而不见。

顾晏迎他入书房,他拄着拐杖落座,“老朽冒昧登门,叨扰王爷了。”

“怎会呢,许老登门是晚辈的荣幸。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顾晏为他沏了盏茶,开口问道。

许老呷了口茶,“老朽有一事十分不解,这才冒昧前来拜访,请王爷为老朽解惑。”

他话说至此时,顾晏心中已确定了他登门的原因,同样呷了口茶问道:“许老可是为新君一事而来?”

“王爷所言正是老朽登门之因,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幼帝身份不明,先帝一脉仅剩前太子一人,老朽知晓您与前太子宿怨颇深,自然不敢说让您助他为帝。但如今凉国国主对我大齐已是虎视眈眈,国中久久无君,恐于国祚不利啊,老朽斗胆问您一句,为何迟迟未有动作?即便是您要改朝换代,也不该拖至此时啊!”

许老话落,顾晏还未回应,他便扔了拐杖叩首在地,“老朽虽为先帝之师,却愧对帝师之职,先帝暴虐昏庸,有老朽教导不力之过。幼帝登基之时大齐已然是大厦将倾之势,王爷您摄政多年,于国之功斐然,老朽并非愚忠之人,您若是称帝,老朽与一众老臣必不相阻,只求王爷早做安排,莫要让西凉等国钻了空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