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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的清虏营地中,兵丁在找将官,将官在找兵丁。最外围的士卒慌慌张张的拿起兵器抵挡,当看见身边的同伴完全不顾自己的命运,消失在后方拥挤的人群中时,原本坚定的心也变得动摇。

左若指挥中军冲入敌阵后从正中间分开,如同一柄尖锐的长矛突然从中劈开叉,像长出两个头的毒蛇,然后,然后露出藏在后面的鸟铳手。

“停!”鸟铳队列的千总举手停住快步行走的队列。

鸟铳兵左手钢叉驻地,右手把鸟铳放在叉口。迎面的清虏见势不妙,疯狂的扑上来,最近的敌人离铳手只有十几步距离。

火绳燃烧散发出的香味像火盘上的油脂。

“放铳!”

火绳触及引线,在清虏绝望的吼叫声中,一排整齐的铳声响起。

硝烟弥漫之后,正前方成了修罗场的所在。铅子纷飞,当者皆靡。平胸射出的铅子不会快速夺取人的性命,铳手对面是躺在地面疯狂惨叫的伤卒。

第一排鸟铳手才后退,第二排铳手跟上。

“放铳!”

千总喊声在召唤恶魔降临。

这些鸟铳是松江城下和华亭县中的战利品。李成栋军中的鸟铳还算精良,但配备的实在少了些,打了两场胜仗,也只缴获两百多杆。不仅仅是鸟铳,山民们除了手中的利刃,身上的布衫,所有的东西都是从清虏手中缴获的。他们有三眼铳,还有简单的盔甲,有些是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还有些是从俘虏那里夺取来。

两轮铅子过去,铳手原地装铅子弹药,原本杀向两翼的士卒听号令向中间靠拢,双头蛇吐杏聚合,又汇集成一杆无可抵挡的攻城锥。紧跟在中军之后的步卒押上,把鸟铳手保护在后列。

好铁要用在刀刃上,左若把所有缴获的鸟铳和三眼铳集中在一起,作为突袭的奇兵。

不到半个时辰,李成栋军的阵型越压越扁,石桥上堆满了士卒,对岸的士卒像过河来支援,南岸的士卒被压制向河边。前面的士卒抵挡不住,后面的士卒已经退到了苏州河边。

“闪开!”石桥边的亲兵举刀呼叫,把李成栋的战马护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