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靠卧在软软的塌子上,她看见了雄峻的关口,看见了两山相夹崎岖的山道。当年,她与陛下一起从这条山道中一点点贩运粮食出塞,在饥荒中养活了无数土默特人。
身穿橙黄色锦袍的翟天行张目四顾,催马往队列前窜。车风使了个颜色,车人雄率五百骑兵跟上去。
草原不是塞内,看似平静的地方也可能暗藏危机,何况他知道土默特有人不希望乌兰回归化。
走出和林格尔的山区,平坦的草原上扎满了帐篷,土默人围着车驾歌唱,牧民们在迎接公主归来。
草原的人没那么善忘。
乌兰命车驾停下,她走下车驾,命侍女牵来一匹高大的枣红马,登上大红马前行。
土默特的小伙子们奔走欢呼,车风命骑兵隔绝开拥挤的人群。
从和林格尔到归化城,一路都是洁白色的帐篷,披着黄色袈裟的喇嘛在人群中安静的唱诵。
乌兰一路挥手,但大周的骑兵挡住了她的视线。
突然,前方传来阵阵闷雷声,一团青色的云狂飙而至。
车风竖起右手,下令骑兵转换队形做好戒备。作为亲身经历归化城那个血色夜晚和手刃阿鲁喀尔喀大汗的将领,他对草原的一切都报以戒心。蒙古的王公和统领还不如汉人的文官,他们就像草原残忍的狼,一有机会就会扑上来撕咬对手,有时候也会相互撕咬。
青色的云团在大周骑兵队列前止步,格日勒图和托克博各带着十个人下马步行过来。
威武的骑兵让开狭窄的通道,一条道路直至乌兰马前。
二十二个人迈动大步来到乌兰的马前,格日勒图与托克博下跪行礼:“拜见皇贵妃娘娘。”公主的身份不存在了,乌兰现在是大周的皇贵妃娘娘。
“免礼!”乌兰忍不住俯身,“两位抬起头来。”
格日勒图与托克博抬起脸,看见如朝阳般艳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