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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和屋外天壤之别,一股凉爽的空气扑上肌肤,宗茂稍感诧异。

王月奎不失时机的浮上讨好的笑容:“知道相国从京师来不耐南京酷暑,卑职在这间屋子里放了些冰块。”

这么大的屋子要降温,得要放多少冰块啊!

这种想法在宗茂心中一闪而过,再也寻不见了。他虽然觉得不合适,但王月奎这个姿态他很喜欢,这是知道好歹的人。

宗茂走进屋里坐下,吩咐道:“明日把苏州、太平、杭州和南京那些坊主们都叫来,我有事要说。”

王月奎连忙答话:“在呢,他们都在南京候着恩相呢。”

“嗯。”宗茂摆手让他退下,说:“陛下十三年前禁裹脚、废贱籍,十年前禁卖身契,各家强行羁押工奴,按大周律法,是要罚没家产,发配塞外的。”

王月奎哪里敢走,“扑通”跪地道:“恩相施恩,这些人都是恩相的门生。”

“你跪什么?”宗茂忍住厌恶,“一群商人能算得了我的门生吗?”

“他们……,他们人多,下官怕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王月奎恐不择言,如果南直隶治下这么多工坊都出事,他一定逃不了定罪,而且那些人也一定会把他攀出来。

“兔子永远是兔子!”宗茂的声音冰冷,“怕什么,滚!”

王月奎连滚带爬逃出公馆。

一下处理这么多工坊肯定不行,宗茂有点为难,他必须要找几家替死鬼。看陛下这次的反应,不见血是不可能了。

这几年,他已经习惯用这样简单的方式处理事情。现在,他只看重两点,各地的粮仓是否是满的,户部的银库是否充足。只要这两个地方不出毛病,大周就不会出乱子。

王月奎走了,屋里很凉爽,宗茂通体舒泰。

“十五年了,无论谁在这个位置上坐十五年,也会懈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