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垂落在办公室正中央的吊灯之下,绷直的锁链与手腕处皮质镣铐禁锢住他的身躯,脚尖甚至无法够到地面,浑身上下被精致打造的饰品点缀。

他一袭蕾丝边构造的漆黑纱裙,身前的裙摆极短,裸露出只能遮掩住少许肤色的黑色吊带袜,却无法遮挡青紫交错的痕迹。

并不是单纯的伤痕。

手术后本就没能恢复完全的手腕被迫承载了一具身体的重量,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早已痛到麻木。苍白缺血的指尖连弯曲都无法做到,失去了知觉,勉强缓解了这份疼痛。

少年呼吸微弱,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具身着黄色军装的身影,在搭档的敲门声中隐忍下啜泣,任由对方撩起裙纱。

献给神的祭品新娘,以温暖接纳了渎神者的恶意。他哭泣着目睹了遭人采撷的纯洁花朵枯萎凋零,染上了罪恶的色彩,事后更是被弃若敝屣。

潘多拉·亚克特凑到太宰治耳边,伸出舌尖将他耳廓的血迹舔舐,痛到少年一阵颤抖。

为了配合这一身花纹繁复奢华的黑色婚纱,被当作玩偶摆弄的少年同时佩戴了诸多精心打造的饰品。奈何他先前未曾打过耳孔,男人便没有丝毫怜惜之意的临时准备,利用手边的利器将太宰治打造成完美的模特。

他拍拍少年失神的脸,确认对方已经濒临昏阙,这才似笑非笑地拔高声音,在寂静深夜中回答着这孩子搭档的呼唤。

“中原君,还有什么事吗?”

潘多拉·亚克特捞过那张由米哈伊尔送来的轮椅,将椅面上早已干涸的污物清理干净。他拟态成太宰治的模样缓缓来到门口处,把紧锁的大门开启一条缝隙。

走廊内空气的涌入令屋内栗子花香的气息冲淡些许。

透过缝隙落入室内的光亮在太宰治脚边停住,不肯再前进分毫。

就像是光明永远不会怜悯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少年,哪怕是希冀的火光也不肯向他降下垂怜,独留他一人在深渊中,被恶魔亲吻着失去生息。

被稀释的粘腻血液顺着脚背落下,本就为黑色的吊带袜也因此晕染开更为深沉的色泽。太宰治艰难的维持住自己最后一丝意识,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出现了搭档背光的脸。

以及坐在轮椅上伪装成他的潘多拉·亚克特。

久等不到太宰治的回应,原本正准备破门而入的中原中也表情一阵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