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孩子在港黑内的为人处事态度不过是假面,为的就是隐藏住这份真心。那他若是早些时间展露出这一面,又何必走到今天这步?
对港口黑手党忠心耿耿的太宰治,真的有可能吗?
被对方过于陌生的一面震惊到的森鸥外缓步走上前去,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曾放下手术刀,而是维持在了一个足够自己留时间反应的距离接过那张辞呈,“太宰君,你也知道的,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你想要脱离港口黑手党没有那么容易。”
男人的言语间依旧充满了试探,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假惺惺地劝阻着。
即便太宰治真的对首领之位没有任何想法又如何,只要他跟梅勒斯的特殊关系摆在那,总有一天会与超越者一战。继续让他留在港黑的话,不过是捧着一个烫手山芋罢了,交由异能特务科收押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森先生本来就打算赶我走吧。”
只可惜太宰治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伪善,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敌意,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而已,“让我继续留下来,只会拖着港口黑手党一起沉沦。”
“……”森鸥外沉默了。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并不会怪您。”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有几分看开后的释然,但很快就被哽咽声掩盖。
“因为森先生不过是选择了最优解,已经尽到了组织首领应尽的责任……只不过我恰好被这份最优解排除在外而已。”
中年男人忽然眼皮一跳,荒谬感难以抑制的在心底肆意蔓延,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似乎犯了一项惊天大错。
面前不远处的青年微微俯下身,尝试着在轮椅上做出了鞠躬的动作。过长的黑色卷发在耳边垂落,他用夹带哭腔的语气呢喃着,“不能再帮到森先生了,真的十分抱歉。”
然而森鸥外并不是能很好的听清这句话。
他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以往以来记忆中的每一幕太宰治出现的画面都在眼前飞速闪过,包括了一年前那孩子被诊断终生残疾时不要命似的接受工作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