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盐渍。
重伤坠海后,费奥多尔甚至没能得到休憩地时间,被与谢野医生救回来时已是在军舰上,此后便一直同行来到此处,没时间清理。
眼前的人是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先生……?”再三努力分辨两人的区别后,西格玛内心有了答案,但他高悬的心却没有落下。“为什么你会是这副打扮?”他掩盖住嗓音的颤抖,低声问询着,视线忍不住落在对方被黑袍遮掩的身上。
他伤得很重,本就深色的衣袍比正常时更甚,全部由血液浸透,又因颜色不易被发觉。略显宽大的袖口遮盖住了他的右臂,手松松垮垮垂落,看得出没了支撑。
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群魔都会听从费奥多尔先生的指使?
费奥多尔的左臂还是完好的,此刻也无多少力气,唯有艰难抹去下颚残留的血迹,拧着眉头,拖着沙哑干涩的嗓音,却未回答西格玛的问题。
“不要再往前走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又重复了一遍先前说过的话语,在长袍遮掩下愈显瘦削的身影拦在路前,斗篷已所剩无几,耽搁在此处的时间,让更多不受他控制的异能蝙蝠悄然离去。
西格玛完全无法理解现状,他最牵挂的依然是生死不明的太宰治,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轻易听从劝阻,在什么都没做到的情况下,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夹着尾巴回去?
他必须要救出自己的家人。
“为什么这么说,那太宰先生该怎么办?!”西格玛质问着,语气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不由得拔高,凌乱的双色长发也在身后刮擦着衣物,徒增烦躁。
他同样也担忧费奥多尔的伤势,同样因为家人的缘故,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但这份感情无法与太宰治相比,哪怕西格玛能得到合理的回答,他依旧会固执己见,握住那把威力不够的手枪,冲入城堡深处。
费奥多尔深深凝视了他一眼,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西格玛发怒的模样,平易近人的温和气质褪去,留在他浅灰色眼底的,唯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执念。
知道没有办法拦住他,浑身是血的费奥多尔浅笑一声,似有自嘲的意味。
“分散以后,我被传送到城堡地下,那里隐藏着维持整座岛运转的核心。我本想把核心摧毁,事情却与想象的不太一样。”他声音轻到微不可闻,即便早已在努力维持正常语调,内脏的损坏还是让青年连呼吸都困难。费奥多尔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平复,拉扯成一个过于勉强的弧度,喘过气后,继续解释着。
“那是原本属于米哈伊尔的‘书’,力量被析出,存放在城堡地底的暗室内。触碰到那份力量的我,也成为了新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