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的男装还妥帖套在身上，苏念重新落定下心神。

只见她飞快冲玉瑶挑眉示意，玉瑶亦看出问题所在，连忙挡在苏念身前道：“我家公子今日身体恐有不适，散大夫若是没有要紧事，便等明日启程时再议如何？”

苏念配合着微微侧过身去，散宜生下意识便要挪动脚步，被身前的小巧少年挡住去路后，这才猛地醒悟过来，躬身致歉道：“既然小公子身体不适，那便早些休息，宜生便不打扰了。”

说着，散宜生转身阔步离开。

——

昆仑山，麒麟崖边。

一瘦挑道人遥遥望着远方出神许久，方要起身借土遁离开，便听身后有人乘着仙鹿顺风而至道：“许久未见，申师弟刚回昆仑，这又是要去往何处？”

申公豹眉峰微拧，像是打心眼里厌烦这样的寒暄叙旧，面上却仍旧一副云淡风轻，声音亦是惯来的慵懒随意，“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师面前的红人，仙翁师兄。”

南极仙翁知他在调侃自己，因此本还含着些笑的容色，瞬时如染了霜雪般，只能忍着心中不悦讽道：“申师弟自由散漫惯了，整日闲游纵容、不务正业，得老师斥责几句也是常事。”

言外之意，自己得元始天尊垂青，那是因为他勤恳务实、严于律己。

再言外之意，你因为自己道心不专而被老师斥责，又哪来的颜面讽刺我独得恩宠？

申公豹闻声，明白南极仙翁定是听说了方才老师召自己玉虚宫训话之事，他此番赶巧过来，不过是想看自己洋相，毕竟自入山学道，南极仙翁就从未喜欢过他。

可这些，恰巧申公豹都完全不在乎。

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不值得他分半点心神。

如此想着，申公豹浅浅“哦”了一声，以回应南极仙翁的风凉话。南极仙翁闻声，心中瞬时一梗，同门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没摸透过这位师弟的性子。他关心什么，不关心什么，好像从来都与旁人无关，就连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都懒得去了解遵从。

南极仙翁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的年轻道人却掐指算了算时间，本还百无聊赖的眸子瞬时睁大，口中暗暗道了声“好险”，话音刚落，便直接挑了片云头扬长而去。

今日云中子同他聊起玉鼎，一不小心竟说漏嘴，兜出天命变数之事。他本还觉得这江河山川已经没了趣味，听闻此事后，突然就觉得仙人的本质也是爱看热闹罢了。

都怪那南极老道，他差点就要错过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