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让来历不明的人,继续留在阿念身边。
江匀想了想,目光仍是清澈真挚:“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她救了我,我要待她好”
没有身份?没有来历?还妄想对阿念好一辈子吗?她明明是冀州的珍宝。
苏全忠显然对这回答并不满意:“启程赴朝歌之前,我父侯便已为阿念定下亲事,对方是四大诸侯后辈中的优质青年,将来定会大有所为,阿念从不缺人好好待她。”
言外之意,没有物质的感情,狗都不要,你更不需肖想。
江匀听清他的意思,却没有再出声解释,他的目光重新遥遥落在苏念透着些暖意的身影上,眸中的笑意聚起又散,好像他心底从来都清楚,有些人就算是穷极一生也无法拥有。
哪怕是,付出生命。
……
玉泉山,金霞洞中。
玉鼎真人催出真火将师命符燃了,掌中火光闪耀片刻后,便彻底归于沉寂。玉鼎一边等待杨戬的到来,一边回忆起方才老师召唤自己前去玉虚宫的场景,不得不说,连他自己都没能料到,萧臻与杨戬二人“潜伏”过去数日,时至今天都没有半点回音。
若不是他清楚师弟与徒儿的脾气秉性,他还真当这两人是去人间游历耍玩了。
师尊显然不满他如此缓慢的办事效率,今日叫他过去除了责问外,还给他加了道期限,两日内。若是两日内无法完成任务,他还真怕老师将他扔进玉虚宫灯内点了奉献烛光。
杨戬遁回金霞洞时,玉鼎正抱着自己的斩仙剑唉声叹气。杨戬躬身行至师父跟前,率先出声认错道:“是杨戬办事不利,这才让师父生出这些困扰,还请师父责罚。”
玉鼎真人也是个护短的性子,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宝贝徒儿有错,若真论起错来,他情愿自我蒙蔽选择去睁眼指责那位可怜的师弟,“你且直起身来。”
见杨戬重新站定,玉鼎真人方朝他抛出一道金光:“这是我自燃灯道兄那儿借来的紫金钵盂,你无需取那变数性命,只需将她困于这宝器内带回玉泉山,两日为限。”
杨戬接过金钵,眉宇间神色微凝,却只躬身道:“弟子领命。”
他并未过多停留,在玉鼎帮助下学会金钵的用法后,方驾云回了洛地城中。等他回到馆驿时,天将将亮,杨戬化作女身进了驿舍,脑中思索着苏念之事,走了半晌方听见有人自他背后窃窃笑论,杨戬皱眉去瞧,正瞧见几位慌乱逃离的洒扫姑娘。
杨戬百思不得其解,再走两步,方瞧见出门晨练的萧臻,正要笑着迎上前去,萧臻却受惊般抬手指着他的方向,嘴皮子都已不太利索:“杨……你……”
终是发觉事态不对的杨戬连忙垂首去看,自己如今不知为何竟突然变回男身,同寻常的变换不同,这次他是直接在女装的包裹下变回男子,裙装撑在他身上,活像个行走的变态。
杨戬:“……”
与此同时,不远处乘着座下白额虎朝此观望的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许是看不惯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菡芝仙坐在鸾鸟背上,嗤声笑道:“那位可是你的师侄。”
对同门遭遇尚且如此轻忽不在意,岂不与禽兽无异?
申公豹闻声,只轻轻抬了抬手指,白额虎便朝杨戬处凑得更近了一些,只见他继续津津有味地瞧着热闹:“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哪能顾得了这许多?”
菡芝仙并不理解:“同门之间,怎能不讲情分?”
申公豹终是得空回头看她,“情分可不能当饭吃,自己强大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多管闲事,这是他唯一奉行的行为准则。
菡芝仙见他说不通、点不透,只气得凭空遁走不见。
而另一边,感受到师侄社死瞬间的萧臻,忙将外袍脱了,披在杨戬肩头,为他暂时挡去些许露出的“春光”,杨戬还不信邪,原地便要重新运起玄功,谁知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成功。杨戬惊疑不定地去瞧萧臻,萧臻反应过来后,忙试探着召唤飞云剑。
结果可想而知,飞云剑像是脱离了他的控制一般,半天不见踪影。
杨戬忙先镇定下来,思索片刻后,方试探性放出袖中白犬。还好,白犬还能正尝行动。杨戬吩咐白犬回玉泉山传递消息,待玉鼎见到闪身而来的白犬时,已是半日后。
听闻有此怪事的玉鼎,还是决定亲自出手解决这场事端,行到洞口时,却发现驾云的口诀念了一遍又一遍,云朵却半分没能唤来。玉鼎只能乘了白鹤出门,专心随在白犬身后去寻杨戬,等他追上那变数所在的车队时,对方已入住到离朝歌最近的馆驿——五亭驿。
玉鼎瞧着逐渐蒙上的夜色,正要收起仙鹤飞身落下,谁知经过馆驿上空时,却恰被一道横空劈来的闪电击中,本以为可以捏诀避开的玉鼎:“……”
恰巧目睹师父惨状的杨戬:“……”
只是想试试特效有没有失灵的苏念:“……”
差点以为今日没有更多笑料的申公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