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阁寺是不同的,这座寺庙修的是苦禅,寺庙里上下僧侣皆持不捉金钱戒,自耕自食苦修度日,若是山下百姓遇到荒年,金阁寺还会大力帮助灾民,宁愿自己少吃一口,也绝不放过这个普度众生的机会。
在云峥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僧人,只会让人尊敬,而不像那些吃的肥头大耳朵的僧人,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心里却想着你今日能布施多少,两只眼睛都变成了孔方兄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苏轼和佛印和尚的关系很好,云峥也承认佛印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僧人,不仅仅是佛经,他因为出身士子,对人情世故也是懂得一些的,自从被太子恩赐为僧侣之后,没过几年这家伙就名扬天下了。
以前的时候云峥还有些可怜这个家伙,但是自从在京师见到这家伙一次之后,就打心眼里赞同赵旭对佛印的处置。
这个家伙如果不剃光了脑袋穿上僧衣,不知道会祸害多少良家妇女,一个和尚生的唇红齿白的根本就是一个妖孽级的存在。
反正这家伙在云家住了五天,陆轻盈和葛秋烟就给人家所在的寺庙布施了一千多贯钱,相比金阁寺里这些傻大黑粗的僧人,佛印很明显的更具有欺骗性。
韦驮殿中鬼气森森,高大的韦陀塑像几乎挨到了屋顶,不论看谁,都是低垂着目光,绝对能压榨出每个人皮袍下面隐藏着的小来。
云峥就喜欢留在韦陀殿里,不像僧人说的那样,云峥要化身韦陀护卫天下,而是因为这座大殿外的风光极好。
榆槐的树叶落尽了,但是红枫树叶却依旧顽强的挂在树梢上,枫叶自然是经霜更艳,只是如今到了深秋,霜叶已经红的快要发黑了,一眼望过去南山坡上仿佛被鲜血泼过一般,再加上松涛阵阵,完美的演绎出来了一支战场悲歌。
此时正是寺庙里的晚课时分,听不清楚那些和尚念的是什么经文,不过木鱼声加上梵音阵阵,确实能够让人静下心来。
苏洵跌坐在一张蒲团上,正在翻阅一张张军报,见云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已经很久了,咳嗽一声道:“李清有谋杀骇胡儿之嫌,没藏讹庞有谋杀委哥宁令之嫌。”
云峥转过身笑道:“没藏讹庞谋杀委哥宁令以及右厢朝顺军司这不奇怪,西夏国从来就是一个部族长老分治的国家,他们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所以自从李元昊掌权以来,那个国家的杀戮从来就未曾停止过。
李元昊想要建立一个中央集权制度的国家,因此他杀掉了野利家族,可是西夏人之间又有依靠联姻来加深相互之间关系的传统,因此,他的内宫可谓血迹斑斑,而且因果循环极重,元昊杀母、杀舅、杀妻、杀子、杀大臣。结果自己反死在太子手上,太子又死在重臣手里,朝政落入外戚手中。”
苏洵皱眉道:“没藏讹庞也是一位智者,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这样做会眼中的损害西夏的实力吗?”
云峥笑道:“李元昊更是一代豪杰,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不可能不知道杀掉野利家族会对西夏造成多么大的损害。”
苏洵叹息道:“到底是心胸不足以囊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