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梦中人,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的脸色顿时就彻底大变了,再稍一盘算后,昨天才派信使联络卫玄送出不可靠情报的樊子盖更是脸色苍白,立即大吼道:“来人,马上多派斥候出城,探察金墉城和崤函道,不惜多少代价,也要给老夫摸清楚杨逆主力的真正动向!”
“且慢!”陈应良大声阻止,单膝跪下向樊子盖拱手说道:“樊大人,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且不说叛军骑兵正在城外疯狂剿杀我们的出城斥候,就算我们的斥候能够侥幸靠近金墉城,也无法进到城内侦察逆贼主力是否离开。还有崤函道那边,山高林密地势险峻,我们的斥候也很难在一两天内彻底探察完毕!”
“那怎么办?”樊子盖有些方寸大乱了,焦急说道:“你有没有办法探出叛军的主力所在?老夫昨天才派信使联络卫文升,说叛贼主力仍然还在东都,如果卫文升因此中计,老夫可就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陈应良脸上阴晴变化,心中迅速盘算,很快就抱拳说道:“樊留守,只有一个办法了,火力侦察!请樊留守恩准,允许小人今天就率领报国军出城,迎战前来搦战的逆贼叛军!全力争胜,抓获俘虏来审问口供!”
樊子盖眼睛一亮,破天荒的向陈应良还了一个礼,道:“陈记室,那就拜托你了!”
第二十一章 处女战
“樊子盖,皇甫无逸,元文都,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废物,有胆子出来和我们决一死战,躲在城里算什么本事?出来!出来!”
“元文都,你可想清楚了,现在你打开城门投降,那肯定是要什么有什么,你要是负隅顽抗,等到我们攻破洛阳城,你全家人的脑袋就没了!没定了!”
“樊子盖,老东西,老不死了,出来和我们决战,和我们决战!老不死,出来!”
天实在太热了,赤日当空还没有一丝云彩,晒得地面都在冒烟,也晒得叛军队伍人人汗流浃背,挥汗如雨,连叫骂搦战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了许多,率领三千叛军来安喜门搦战的叛军大将、不久前还是隋军鹰扬郎将的杨玄感五弟杨万硕,更是早早就下马坐地,让亲兵脱下衣服为自己遮阳,嘴里不时的骂骂咧咧,“运气真他娘的烂,偏偏今天太阳这么大,晒死本将军了。”
“五将军,要不我们回去吧。”新投靠叛军的权贵子弟虞柔擦着汗水建议道:“反正樊子盖那个老不死是肯定不会出城,再这么晒下去也没意思,不如早点收兵回金墉城去,这个天气,太热了。”
“你以为我不想回金墉城躲凉?”杨万硕没好气的说道:“可这是大哥临行前的命令,不到下午就不准撤兵,违反他的军令,就算我是他的亲五弟也得受罚!你这个河南赞治也跑不掉!”
虞柔想想也是,便改变了矛头,骂道:“都是那个放牛的腐儒乱出馊主意,害得我们在这里受罪,等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密还是很有本事的,我父亲当年就已经无比欣赏他了。”杨万硕好歹不如虞柔纨绔,并且没有附和虞柔指责献计的李密,只是向旁边的亲兵吩咐道:“去给前面传令,让他们骂大声些,一定要做足把樊子盖老不死骂出来的模样。再有,让伏路斥候守好大小道路,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敌人斥候。”
亲兵领命,将杨万硕的命令带到了正在城下骂阵的队伍中,但天气还是太热了一些,在城下辱骂招降的叛军士兵再怎么打起精神,也没办法骂出更大的声音,继续都是有气无力的大骂招降,还有不少的叛军士兵干脆脱下了简陋甲盔,光着胳膊在城下大骂,一些胆子大的叛军士兵还跑到了护城河边上喝水,完全视城上守军如无物。
叛军士兵确实也用不着担心城墙上的守军队伍,面对着叛军队伍的辱骂搦战,城墙上的守军士兵连胆敢开口回骂的士兵都没有几个,就更别说出城来和势头正盛的叛军队伍决一死战了,从上到下都是比叛军更加有气无力,无精打采,许多守军士兵干脆还坐下蹲下,尽可能的躲在箭垛下那点可怜的阴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