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之后自然是胆怯,胆怯之下,往日里在野战中不可一世的叛军队伍开始恐惧害怕了,口中的喊杀声不由自主的微弱了下去,冲杀的脚步也开始情不自禁的放慢,甚至还出现了连连后退的情况,报国军将士则冲杀益猛,势如破竹的直接扎进了叛军的队伍深处,并且还在不断的挺进,挺进再挺进,不断的杀敌,杀敌再杀敌。
还是那句话,守卫东都的隋军队伍,无论是装备精良程度还是训练水平,其实都超过仓促组编的叛军乌合之众一大截,之前在叛军面前连战连败,派上战场的军队争先恐后的投降叛军,问题就是出在士气和斗志方面,实力足够却输在了心理上,还有将领的统率能力不足,也是隋军连连败北的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做为一个拥有超过这个时代一千多年见识的穿越者,陈应良当然能够看得出隋军接连惨败的关键原因,也知道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关键问题,用上了一千多年后那支逆天军队的士气鼓舞手段,告诉了麾下隋军将士为了什么而战,战胜之后能获得什么,又用各种手段大大加强了麾下队伍的凝聚力和求胜心,来自隋军各队的报国军将士自然就有了脱胎换骨的表现,正常甚至超常发挥出装备与训练的优势,装备简陋又训练不足的叛军士兵自然也就不是了报国军士兵的对手。
倾泄的暴雨严重干扰了交战双方的视线,也给初上战场的报国军队伍制造出了巨大优势,因为报国军将士人人身披醒目白袍,既容易辨别敌我,也可以轻松尾随大队行动,将领士兵只管跟着大队冲就错不了,始终可以保持集体作战的优势。与之相反的是,叛军队伍的指挥却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叛军主将杨万硕虽然有着实战经验,指挥过一些军队战斗,可是在这样的暴雨中,杨万硕却是连十步之外就很难看清,压根就看不清自己麾下的团队所在,甚至就连报国军即将把他的队伍生生切成两截都不知道,根本无法运用包抄拦截攻击侧翼等等战场战术,急得直跳脚,可是又无可奈何。
樊子盖也在洛阳城墙上急得直跳脚,距离本来就远,又被暴雨阻隔了视线,甚至就连喊杀声都被接连炸响的惊雷和暴雨声音掩盖,让樊子盖根本就不知道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急得直接踢翻了为自己打伞的禁军士兵,可同样也是无可奈何。
身体不好的皇甫无逸被亲兵硬架进了城楼避雨,许多东都文武官员都跟了进去,只有裴弘策和元文都等少数人留在城墙上陪伴樊子盖,看到刘长恭率领的后军还在没有出城,全身被雨水浇得精湿的裴弘策心急如焚,凑到了樊子盖的旁边建议道:“樊留守,应该让刘长恭的队伍上去接应,起码让我们知道战场上的情况!”
雨声太大,裴弘策大声说了两遍才让樊子盖听到,樊子盖派人下城传令时,躲在城门甬道里避雨的刘长恭派人答复,说是暴雨太大,引入了洛水活水的护城河水势猛涨,已经淹没了过河桥梁,现在出击太过危险,请樊子盖决定是否冒险渡河。
看了看水势滔滔的护城河,樊子盖也明白刘长恭的请示并不完全是胆怯作战,犹豫了片刻后,樊子盖咬牙传令道:“告诉刘长恭,暂不过河,等雨停了再说。”
“樊留守,那陈应良率领的报国军怎么办?”裴弘策大惊问道。
“你侄子的麾下,只有两个团四百人,刘长恭的麾下却有三千守城主力,孰轻孰重?”樊子盖反问。
裴弘策默然无语,只得暗暗为两次救过自己小命的侄子祈祷,不求他能胜利,只求这个侄子能够活着回来——反正谁也没有想到报国军的首次出战会遭遇这样的暴雨,就算报国军全军覆没,裴弘策为侄子的小命求情时,在樊子盖的面前也有借口可用。
裴弘策在为侄子陈应良暗暗祈祷祝愿时,陈应良也开始发现情况不对了,因为报国军再往前冲时,前方竟然已经再没有一个敌人了。仔细确认了这一情况,陈应良才万分惊喜的断定,自军已经把叛军队伍生生的冲成了两截了!但陈应良并不肯满足,立即命令报国军将士停步整队,然后掉头再次冲向了暴雨中的敌人。
为了尽可能的杀散敌人,陈应良这次选择了冲击来路的右翼,也恰好不是叛军主将杨万硕所在的位置,看到如狼似虎的报国军竟然掉头杀来,早已经是心惊胆裂的叛军队伍更是魂飞魄散,兼之又群龙无首,顿时就大呼小叫的一哄而散,扔下了武器盔甲抱头逃命者不计其数,甚至还出现了跪地投降的情况,口中惨叫不断,“白袍兵又来了!白袍兵又来了!”
白袍兵!
也不知道是那一名叛军士兵带头喊出了这个响当当的名字,总之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很快就成了叛军队伍对报国军的统称,响彻了杨玄感麾下的所有叛军队伍。而无比巧合的是,八十四年前的那支奇迹般的白袍兵,同样是在这个洛阳战场上奠定了流传千古的赫赫威名,两支白袍兵的主将又更加巧合的都姓陈,所以陈应良也因此获得了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外号——小陈庆之!被许多人认为是陈庆之的轮回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