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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压根就没想过卫玄老顽固对自己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仔细。杨智积也有些张口结舌,惊叫问道:“卫留守,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检校御史柳或弹劾柴慎的奏章上,说起过这事。”卫玄回忆着答道:“柳或弹劾柴慎背信弃义,食言反悔,不孝不忠且涉嫌杀害人命,有失朝廷体面,请求朝廷重处柴慎。做为证据,柳或在奏章上详细介绍了关于陈应良这小子的事,当时皇上又远在辽东,这道奏章是必须先经老夫之手送到驾前,所以老夫看过这道奏章,也隐约记住了这件事。”

“还真有这样的事?!”大隋数得着的智囊杨智积瞪大眼睛了,惊讶问道:“卫留守,那么柳御史的这道奏章,你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送到皇上面前?”

“这……。”老顽固卫玄的老脸上有些尴尬了,尴尬说道:“老夫没送去给皇上,直接就扣下了,那道奏章,现在应该还在东都皇城的记档房里。”

杨智积闭嘴了,之前已经流露出激动神色的陈应良也重新失望了,卫玄瞟见陈应良的脸色,便怒道:“混帐小子,你以为老夫是故意不给你主持公道?大隋国法里,有那一条说背信悔婚要被国法处置了?老夫想给你主持公道,起码也得依照国法来吧?还有,柳或那匹夫整道奏章就是具报,弹劾柴慎涉嫌害你也只是风闻言事,并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老夫能光凭他的具报,杀一个正四品的朝廷大臣么?或者是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惊动当今皇上么?!”

陈应良苦笑了,拱手说道:“卫留守误会了,小人不是责怪你,小人……,小人只是稍稍有些失望而已。小人和柴家之间的事,不必劳烦卫留守操心。”

“你是故意讽刺老夫是不是?”卫老顽固突然板起了脸,冷冷说道:“老夫身为大兴留守,受皇上之托,监察统率大兴文武百官,柴慎匹夫背信弃义,食言悔婚,虽不违国法,却大失朝廷体面!老夫之前失察,愧对了皇上重托,也愧对了柳御史为国为民的弹劾奏章!现在老夫既然已经知道事实真相,如果再不向皇上如实奏报,那就更没脸面觐见圣颜了。”

冷冷说着,卫玄背转了身,语气郑重的继续说道:“陈应良小子,你给老夫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如果老夫还有机会叩见皇上,或者还有机会回到大兴,就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不然的话,老夫就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把你派到我身边来的樊子盖那个老不死!”

“应良,你放心。”杨智积也轻轻拍到了陈应良的肩膀上,语气温和的说道:“如果我有机会叩见皇兄,一定会把你的事当面向皇兄禀奏,请皇兄替你主持公道。”

第六十一章 决战前夕

天色渐黑,很小心的伐木为寨加强了营地防御后,在升帐号角的命令下,上得了台面的叛军文武众将立即齐聚中军大帐内,接受叛军主帅杨玄感的安排调遣。

鉴于准备时间已经不多的缘故,众文武刚一到齐,杨玄感直接宣布命令道:“王仲伯、杨恭道听令,你二人今夜各自率领两千后军埋伏在大营两翼,提防官兵夜间偷袭。杨积善、来渊,你们二人也各率两千精兵,今夜轮流休息,随时准备正面迎击夜袭官军。其余众将,率领各自队伍安心休息,但士卒不得解甲,武器不得离手,一旦战事需要,必须立即投入战斗。”

得令休息的叛军众将倒是齐声唱诺了,被杨玄感点名的几名叛军大将却面有难色,尤其是杨素留给杨玄感的老将王仲伯,更是神情万分为难,犹豫了一下后,还向杨玄感拱手说道:“楚公,末将和杨将军麾下的后军队伍押运粮草辎重,在三天多的时间里行军一百九十多里,队伍上下已经是十分疲惫,今夜如果不让他们好生休息,明天如果真有战事,只怕……。”

“知道你们后军累,可是没办法。”杨玄感无可奈何的说道:“我们的主力战兵一部分被留在了洛阳战场,一部分被杨玄挺带到了弘农以西,能够作战的战兵队伍已经不多了,我总不能让辅兵和民夫担任伏击任务吧?所以没办法,只好让你们后军的战兵队伍再辛苦一夜了。”

王仲伯万分为难了,既不敢违抗命令,又不知道如何下去向将士交代,李子雄老将军则站了出来,宽慰道:“王老将军,只要再辛苦一夜,明天你麾下的队伍就可以放心休息了。今夜官兵若来夜袭,击败了官兵你可以休息,今夜官兵不来夜袭,明天我们正面击败弘农官军,或者是直接越过弘农向西与杨玄挺将军会师,你麾下的队伍也可以放心休息。为了楚公的大业,还望你用心约束麾下队伍,今夜再最后辛苦一夜。”

李子雄都把话说到了这一步,王仲伯还能有什么话说,还不是只能无可奈何的接过命令?而杨恭道、杨积善和来渊三将虽然心中同样叫苦,但也是别无选择,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接过命令,同时杨玄感又安排了可靠队伍严密保卫粮草辎重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