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页

柴绍气冲冲的走了,那打伤了陈老三的柴家家丁赶紧爬起来后,也拼命磕头了,连声哀求道:“副率饶命!副率饶命!小人当时是一时糊涂,对三伯下手重了些,一不小心就重伤了三伯,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求副率饶命!求副率饶命!”

陈应良也没客气,上去就给了那家丁一脚,先把他踢翻,然后又把踢起来,毫不客气的重重拳打脚踢一番,直到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口鼻出血,这才又一脚把他踹翻,喝道:“这一顿打,是我替三伯出气的,去给我三伯磕三个头!然后滚!”

那家丁连声答应,挣扎着爬起,膝行到了陈老三的面前,重重磕了远远不止三个头,哭丧着脸哀求道:“陈三伯,小的不是人,小的是畜生,小的向你赔罪,求你原谅,小的瞎了狗眼冒犯了你,小的罪该万死。”

“过去的事,算了。”陈老三是真正的好心人,赶紧亲自搀起了那家丁,还反过来安慰道:“没事,我的腿都已经快好了,你的伤没事吧?要不要上药?”

“陈三伯……。”那家丁很是会耍滑头,马上就象模象样的哭了出来,哭泣道:“三伯,我这个畜生把你打伤,你还反过来问我的伤,这世上怎么还有你这样的好人啊?小的以前是吃猪油蒙了心,对不起你,你亲自打我吧,你就算把我当场打死,我也绝无半句怨言!小的以前打断了你一条腿,今天你把我的两条腿都打断吧,只有这样,小的良心上才过意得去。”

“都说算了,我们公子和你们柴家有那么大仇,都还原谅了你们柴家,你那点事算什么?”陈老三也是容易被哄和容易满足,不仅继续安慰那家丁,还亲手给他去解身上的绳索,温和说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天都这么晚了,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叫人给你准备伤药和晚饭,你吃完饭再回家。”

“三伯,我已经没家了。”那家丁哭着说道:“公子刚才已经把我赶出了家门,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得那家丁提醒,陈老三这才想起柴绍刚才是已经把他赶出了柴家,同情之下,好心肠的陈老三干脆还转向了陈应良,说道:“公子,这个人也可怜,天都已经这么冷了,还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要不让他留下吧,反正我们家里也缺下人。”

“三伯,你真是好心啊。”早就看出那家丁是在打蛇随棍上的陈应良苦笑一声,但也不可能拒绝陈老三的请求,便一边捧起了茶杯,一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三伯你开了口,那就让他留下吧,三伯你安排一下,看看让他在家里干些什么。”

陈老三点头答应,那家丁更是大喜过望,立即就是破涕为笑,马上就向陈应良跪下,磕头道谢道:“小人跪谢公子大恩,跪谢三伯大恩,请公子和三伯放心,从今往后,你们但有差遣,马三宝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砰一声,陈应良手中茶杯落地,一下子摔得粉碎,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陈应良本人的表情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家丁马三宝,心中喃喃,“我怎么忘了?《隋唐演义》里有出场,号称花刀将,将来大唐的左骁卫大将军马三宝,现在就在老柴家当家丁啊!”

……

八百余里外,陈应良首次发迹的大隋东都洛阳城外,正南二十里处的一座叫做净土寺的小小寺庙中……

咚一声,橄榄形的木棰失手滑落,击在已经布满坑洼的木鱼上,发出了木鱼特有的低沉声响,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和尚也摔倒在了佛前的地板上,疲惫不堪的默默念叨,“……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念完了经文的最后一个字,已然筋疲力尽的小和尚欣慰的笑了,躺在地板上,仰望着面前佛像的庄严面孔,轻声喃喃,“佛组,陈施主以德报怨,救仇家之命,行佛门之慈,小僧感他慈悲,为他诵经千次,祈福驱灾。请佛祖一定要保佑陈施主福寿绵长,逢凶化吉,善有善报,阿弥陀佛。”

喃喃说完,体力与精力极度透支的小和尚直接就歪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睡去,孤灯闪荡,佛殿中静籁无声,佛像一动不动,庄严面孔始终注视已经昏昏睡去的小和尚。许久之后,一个听不见却可以清晰感受得到的声音,突然在滴水可闻的佛殿中回荡起来……

“就这次,没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