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明显在偏帮陈应良的杨汪,张须陀这才提笔写了一道向隋炀帝报告此事的奏章,顺便奏明了慕容栊把儿子灵堂设在公堂上的罪行,连同伪信一起派人送往诼郡交给隋炀帝,然后也就懒得在这事上追究下去了——想追究也没用,陈应良只要一口咬定这道书信是在追杀孟海公时发现的,那就是谁也没有办法证明这道书信是陈应良亲手伪造,查到最后也是一笔糊涂帐。
了结了慕容栊的事,张须陀才让自己的新副手陈应良坐下,然后没好声气的说道:“好了,商量公事,你走之后,老夫仔细考虑过你我联手剿灭十二郡乱贼的事,老夫知道你不想和老夫联手讨贼,老夫也不想和你这个偷奸耍滑的小滑头联手,干脆不如这样,我们把河南道十二郡分为南北两个战区,你负责剿灭南区乱贼,老夫负责北区,到了战事需要时再联手剿贼。”
把十二郡分为两个战区,自己单独负责一个战区,不用听张须陀的直接指挥,可以自主作战,陈应良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当然是求之不得,赶紧连连点头,说道:“全凭张大使安排,下官遵命就是,敢问张大使,南北二区具体如何划分?”
“你负责五个郡。”张须陀顺口答道:“梁郡、彭城、下邳、东海和琅琊五个郡归你,余下的归我,如何?”
陈应良的神情有些为难了,因为张须陀分配给陈应良负责的五个郡中,梁郡正好就是瓦岗军的主要活动区域,而出于种种考虑,陈应良现在是既不想彻底剿灭瓦岗军,也不想和瓦岗军过早交手,以免过于干扰历史进程,让自己彻底失去历史先知优势。还好,突然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杨汪,陈应良顿时想到了合适的推托借口,立即拱手说道:“大使,下官有一个小小请求,还望你千万答应。”
“说,什么请求?”张须陀顺口答道。
“大使恕罪,能否让下官只负责四个郡,请你把梁郡兼管起来?”陈应良小心翼翼的说道:“原因有两个,第一是下官的麾下兵马过少,负责的区域太大,只怕力有不逮。大使你也知道,彭城和琅琊二郡都是大郡,随便一个郡的土地都有谯郡的一倍还多,下邳郡也比谯郡的土地面积大出将近五成,下官麾下的这点兵马,想要剿灭如此辽阔土地上的乱贼,太过力不从心。”
张须陀点点头,承认陈应良负责的战区面积确实有些过大,然后又问道:“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是个人方面。”陈应良向对面的杨汪拱了拱手,苦笑说道:“梁郡的杨通守,他是下官的长辈,又与下官的叔父黎国公十分熟识,下官真的不好意思对他发号司令,指手画脚,所以下官想请大使自己兼管梁郡,免得下官与杨伯父交涉时尴尬。”
杨汪笑笑,对此不做言语,但是在内心深处却还是不愿被陈应良这个晚辈命令指挥。张须陀则稍做考虑后,也就点头说道:“那好吧,那你就只负责四个郡吧,好在梁郡这边的情况还算过得去,杨通守麾下的官军作战也还算得力,老夫多兼管一个梁郡,也不算吃力。”
陈应良大喜,忙向张须陀道谢,张须陀又哼哼了几下表示对陈应良的不满,然后才换了一副严肃面孔,对陈应良郑重说道:“回谯郡后,你除了要尽快扩大军队之外,还要尽快出兵到彭城去给董纯帮忙,他那边的贼乱情况很严重,尤其是那个大贼头彭孝才,屡剿不灭,你要多动动脑子,早些帮董纯把彭孝才乱贼铲除,打掉彭城乱贼的嚣张气焰。”
陈应良答应,对面的杨汪也突然开口说道:“应良,对董留守尊敬一些,现在你虽然职权在他之上,但他毕竟是前辈,论年龄足以做你的祖父,官职品级也仍然在你之上,突然之间受你约束指挥,心中难免会有不快,这是人之常情,你要做好准备。切记,不要斗气赌气,那只会害人害己。”
陈应良恭敬应诺,张须陀也叮嘱了几句让陈应良小心应对与董纯的关系,然后又和陈应良商量了剿贼钱粮的分配情况,约定各从负责郡县收取后,张须陀这才又说道:“那就这样吧,既然你顺利回来了,我们的队伍也休整得差不多了,那我们明天各自拔营动身吧,今天晚上聚在一起喝杯酒,就算老夫给你们送行了。”
陈应良和杨汪一起答应,然后杨汪又向陈应良微笑说道:“贤侄,明日一别,我们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见面了,在任上好好干,但也要注意安全和保重身体。还有,你与长孙姑娘成亲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可一定要去喝你的喜酒。”
陈应良赶紧答应,张须陀则一楞,忙问道:“怎么?你这小子已经定亲了?老夫不是听说,你这小子被柴家退婚了么?”
“他是被退婚了,不过马上又定亲了,为了这事,黎国公还闹了一个大笑话,差点给这小子弄出了两个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