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心中一惊,还道钱向民为了上次淮水大战时发生的各种事替陈应良请罪,换取自己不计前嫌出兵北上,暗骂陈应良傻冒钱向民更傻冒的同时,王世充赶紧打断钱向民的话,飞快说道:“原来是那件事啊,不用说了,我早就知道了!”
“叔父,你早就知道了?”终于轮到钱向民大吃一惊了,飞快抬头,惊叫问道:“你真的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王世充怕的就是钱向民当众抖出自己当初与陈应良的钩心斗角,互相利用又互相陷害,为了堵住钱向民的嘴,王世充只得赶紧点头说道:“当然早就知道了,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还提他做什么?”
“难怪能当上江都郡丞,还能兼任江都行宫的宫监,果然有城府有风度!”钱向民对王世充钦佩万分了,心说如果换了我碰上这样的倒霉事,不把那个王八蛋剁了才怪,这个王世充早就心知肚明,竟然还能隐忍不发到现在,了不起!
钦佩过后,钱向民又悄悄松了口气,知道既然王世充早就知情,自己这次就用不着吃太过多苦头了。放心之下,钱向民赶紧磕头说道:“叔父,既然你早就知情,那小侄就替手足陈应良向你请罪了,请你把我当成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心甘情愿!陈应良是我兄弟,他做错了,我就要替他担责。”
果不其然,王世充果然笑着说道:“好了,都过去的事了,还计较什么?快起来吧,老夫不计较了。”
“叔父恕罪,小侄还不能起。”钱向民还是摇头,恭敬说道:“陈兄弟请我替他请罪时,曾经说过,只有叔父你亲自开口饶恕他,当着全天下的面宽恕他的一切罪过,小侄才能替他起身,不然的话,小侄就是在你的面前跪死,也绝不能起身。”
“好,好。”王世充也没了办法,只得苦笑着大声说道:“起来吧,我饶恕他了,他之前做错的事,我保证不再追究计较了,这总行了吧?”
“谢叔父。”还道肯定要吃些苦头的钱向民大喜,赶紧又磕了一个头,这才挣扎着站起,但跪的时间有点长,爱摆官架子严重缺乏锻炼的钱向民的腿有些麻,站到一半就又跌了下去,幸得王世充就在他的面前,及时一把又搀住他,钱向民赶紧道谢,说道:“谢叔父,对了,王叔父,你是打算让小侄把令爱接走?还是另外派人送去?”
“什么意思?我怎么还是听不懂?”王世充又糊涂了。
“卑职没说明白?”钱向民也糊涂了,疑惑问道:“卑职是问,你是想让卑职把令爱王雪姬姑娘直接带回陈副使身边?还是由你安排可靠人手,把令爱送到陈副使身边?”
“我为什么要让雪姬跟你们走?”王世充脱口惊叫。
“王郡丞,你不让你的女儿跟我们走?”钱向民更加惊讶,也是脱口说道:“可是陈副使算日子,你的女儿下个月就要生了啊?难道你想让你的女儿留在江都生孩子?!”
砰一声,王世充的拳头直接砸在钱向民的脸上,一拳把钱向民砸翻在地,接着王世恽和王仁则等王氏族人也是勃然大怒,一轰而上对着钱向民就是拳打脚踢,个个暴跳如雷的大吼,“陈小贼是派你请罪?还是派你来羞辱我们郡丞的?我们王郡丞的女儿还没出嫁,怎么可能生孩子?”
围观看热闹的路人百姓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被王家众人围殴的钱向民却是杀猪一样的惨叫,“王郡丞饶命,王郡丞饶命,说你女儿要生孩子的人不是卑职,是陈副使啊!是陈副使听说你的女儿王雪姬姑娘未婚先孕,这才派我来……,哎哟!饶命啊!痛死我了!”
路人老百姓的笑声如潮,无数人直接笑出了眼泪,就连江都郡丞府的差役也忍不住纷纷捂嘴偷笑,在这么猛烈的嘲笑声中,王世充的脸皮再厚也忍不住了,赶紧推开一帮亲戚,一把揪着钱向民的衣领,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钱向民提了起来,先是狠狠一记耳光抽得钱向民闭嘴,红着眼睛大吼道:“回去告诉陈应良小贼!他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污蔑羞辱本官,那怕他的官职比我高,权力比我大,我也要上表弹劾于他,请皇帝请朝廷为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