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应良这番言不由衷的话,张须陀与贾务本当然是笑得无比开心,连赞陈应良尊敬长辈,实乃大隋朝廷尊老爱幼的不二楷模,谯彭隋军诸人却个个脸色哭丧,都道当初滕县大战的倒霉事又要重演,然后陈应良与张须陀又约定了互相联络告急的信号,张须陀和贾务本就笑容满面的回去带军移营了。
张须陀和贾务本倒是开开心心的走了,谯彭诸将却冲着陈应良埋怨开了,谴责陈应良太不懂得体恤部下了,硬要守在道路开阔的瓦岗寨正门外,让张须陀到瓦岗寨背后的狭道外立营拣便宜——道路狭窄,既不用担心瓦岗军出寨强攻,被迫要强攻瓦岗寨时,也肯定是让正门外的谯彭隋军担任攻坚主力,仗是谯彭隋军打,力是谯彭隋军出,到头来油水还得平分,谯彭隋军自然是太过吃亏。
陈应良突然笑得比张须陀和贾务本还要开心了,向众部下训斥道:“一群笨蛋,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主动吃这样的大亏了?上次滕县那是一个意外,张须陀是无心占了我们便宜,我才没有计较,这次张老头又想占便宜,还是主动来占我们的便宜,我还能轻饶了他?”
“可是张大使移军到了瓦岗贼寨的后门外,就是已经占足了便宜啊?”谯彭隋军众人都问道。
“放心,我自有安排。”陈应良微笑答道:“我有办法瓦岗贼只盯着齐郡队伍打,而不会冲着我们来,等瓦岗贼和齐郡队伍拼得两败俱伤了,占便宜的不就是我们了?”
深知陈应良诡计多端的谯彭诸将一听大喜,忙问陈应良有何妙计,能够让瓦岗军只盯着张老头打,而不来找自军麻烦?陈应良笑而不答,只是把袁天罡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去用木兰的口气给单雄信写一道书信,就说木兰想纳单雄信的妹妹为第九房小妾,单雄信如果不愿意,只管到后门外去找他木兰要人。记住,信不用复杂,只要让单雄信知道他妹妹和木兰在后门外就行。再有,用左手写,写好了派人用箭射进瓦岗贼寨。”
袁天罡一听放声大笑,赶紧恭维陈应良用计如神孝敬长辈之余,又赶紧安慰谯彭诸人,叫众人放心等着看好戏,然后也不解释详细原因,屁颠屁颠的就跑去左手写信了。
可想而知陈应良这么的后果了,箭书射进了瓦岗寨后,疼爱妹妹的单雄信简直就要发狂了,不顾后门道路狭窄,也不听翟让与徐世勣等人的劝说安慰,楞是又领着军队从后门出寨,去找木兰算帐要人,而瓦岗军目前也还是异常团结,尽管明知道单雄信这么做不对,却还是硬着头皮任由单雄信这么做,结果很自然的,刚刚移师到了后门外的齐郡隋军,又只好和瓦岗军拼了一仗。
还好,张须陀的麾下队伍十分争气,面对处于狂暴状态的单雄信仍然毫不吃亏,依然再一次把单雄信给打了回去,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瓦岗军却又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向立营未稳的齐郡队伍发起了一次偷袭,而根本没来正门外找谯彭隋军的麻烦。——当然,谯彭隋军没有麻烦并不代表陈应良没有麻烦,为了用好单箩莉这个可爱小战俘,陈应良少不得又一口饭一口水的亲手侍侯了单箩莉一天一夜。
想占便宜才移师到瓦岗寨后门外,结果却碰上瓦岗军不依兵家正理,硬是要从后门出兵和齐郡隋军交战,张须陀和贾务本的郁闷疑惑当然是可想而知,又因为单雄信口口声声向木兰要妹妹的缘故,不知一些特殊内情的贾务本少不得单独找了木兰谈心,质问木兰是否真的贪图单雄信妹妹的美色,违犯军纪把单雄信的妹妹俘虏后私藏?木兰欲哭无泪,大声喊冤,赌咒发誓说自己从来没见过单雄信的妹妹,就更别说什么把单雄信妹妹强纳为妾了。
最后,如果不是张须陀亲自出面阻拦,贾务本简直都想亲自到木兰的寝帐里搜查了!——也亏得张须陀出面阻拦,不然的话,贾务本肯定会在木兰帐里搜出一些确凿罪证,让木兰更加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至于木兰为什么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假如贾务本在木兰寝帐里搜出肚兜、经带之类的女人用品,木兰如何解释物品来源?
如此又过了两天,单雄信虽然每天都到齐郡队伍面前搦战要人,也每个晚上都向齐郡营地偷袭,但因为齐郡隋军太过强悍的缘故,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而随着齐郡隋军的立营渐稳,单雄信救回妹妹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最后单雄信也没了办法,在又一次被迫退回山寨后,忍不住在瓦岗军众人面前放声大哭,向自己的家乡祖坟方向连连磕头,向已经过世的父母告罪,哭诉自己对妹妹保护不周的罪责。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孩儿无能,让妹妹落入歹人之手,饱受折磨淫辱,却无力将她救回!孩儿不孝,孩儿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盈盈!孩儿有罪啊——!”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单雄信连连磕头,直至额头出血,瓦岗军众人无不落泪,对心爱妹妹不幸落入‘禽兽’之手的单雄信充满同情,却又一起的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单将军,不用伤心,我可以救回你的妹妹!”
石破天惊的声音突然传来,单雄信的哭喊声戛然而止,众人惊讶回头,却见说这话的竟然是客居于此的李密,身旁还一左一右跟着王伯当与杨积善。被众人惊讶注视,李密也不怯场,黑脸上还尽是严肃,郑重说道:“单将军,你放心,我有一计,可以救回你的妹妹,而且还有很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