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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于应付友军问题的同时,陈应良也赶紧仔细观察了一通忻口情况,发现勤王诸军是联手立营,把营寨建立在了滹沱河西侧,背靠太行山支脉,借水流颇急的滹沱河与崇山峻岭保护住了大营的东南两方,只留西北两侧面敌,是一个很典型的守势营寨,并且还已经修建了相当坚固的营防工事,坚守待援和牵制突厥的战术思路十分清晰。

点头暗赞了这些勤王友军的正确战术,陈应良回过头来刚想说话,迎面却先出现了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穿从五品的文职官服,容貌俊雅算得上一个美男子,很有礼貌的向陈应良拱手行礼,笑容也甚亲切友好,已经招架不及的陈应良象征性拱手还礼,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这位同僚,这里的勤王军队之中,以谁为首?”

“以谁为首?”那中年文官先是一楞,然后马上苦笑说道:“回副使,群龙无首,皇帝陛下这次诏令天下兵马勤王,只是允许各郡各县地方官组织兵马勤王救驾,却没有任命什么人为勤王兵马总指挥,所以我们现在遇事只是能是商量着办,并没有人总摄兵马。”

陈应良皱皱眉头,这才知道隋炀帝竟然没有任命勤驾军队总指挥——此前陈应良还道隋炀帝已经任命了这个总司令,只是没在勤王诏书里提及而已。不过这也难不住陈应良,又看了一眼勤王联军的营地,陈应良指住了位置居中又占地面积最大的营寨,又向那中年文官问道:“那么请问,那一片营地,驻扎的是谁的兵马?”

那中年文官抿了抿嘴唇,刚想回答,旁边却抢先站出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盔甲男子,朗声说道:“是我的营地,我叫阴世师,官职是楼烦太守,陈副使,久仰你的大名了,今日得见,阴某三生有幸!”

“阴世师?”陈应良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你就是阴世师?你女……。”

还好,陈应良还算理智,及时咽下了打听阴世师漂亮女儿有没有嫁人的话,然后赶紧换了一副亲切笑容,拱手笑着说道:“差点失态,阴太守,晚辈也是久仰你的大名,前周柱国之后,大隋名将,前涿郡留守,东征西战功高盖世,鼎鼎大名晚辈早就是如雷贯耳——不过,阴太守,你何时就职的楼烦太守?晚辈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副使过誉,老朽愧不敢当。”阴世师还礼谦虚了一句,也对陈应良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然后才说道:“我是在陛下北巡长城前就职的楼烦太守,原本皇帝抵达汾阳宫时,我已经探到始毕贼酋有异常举动,劝说陛下临幸太原晋阳宫,但陛下不听,觉得我们与始毕贼酋素来友好,始毕不可能有什么动作,谁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唉。”

陈应良默默点头,钦佩阴世师敢进逆耳忠言却不敢附和——周围的人太多,陈应良要是敢附和阴世师说隋炀帝不听忠言,很有可能就会传到隋炀帝的耳朵里——比方说那个俊雅的中年文官,陈应良一看就知道他年轻时肯定比自己更加的油头粉面,知道油头粉面是什么货色的陈应良当然要对他小心提防一些。

还好,阴世师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只是改口问道:“陈副使,刚才你指着我的营地找我,有何见教?”

“阴太守恕罪,晚辈是有一个不情之请。”陈应良开门见山的说道:“晚辈的军队千里而来,将士已经十分疲惫,不抓紧时间休整无法再战,所以晚辈想借你的营地一用,让我麾下的将士立即得以休息,还要请老前辈的麾下队伍担任值夜任务,让我的麾下将士可以放心休息。”

说罢,陈应良又赶紧向阴世师拱手,补充道:“阴前辈也请放心,晚辈麾下的将士只需要休息一天两夜就行,后天早上,我就带着他们自行立营,还保证立营在你们的前方,为你们抵挡正面突厥。”

“小事一桩!”阴世师放声大笑,然后马上叫来副手,命令副手去组织麾下队伍腾出营地,让谯彭隋军到位置最安全的自军营地休息,还十分细心的交代留下帐篷,让自军队伍今夜露宿,也让千里远来的谯彭队伍可以立即住进军帐休息。

还道阴世师会推辞拒绝,没想到人家的人品会如此高尚,品德抱歉的陈应良感动之余,赶紧向阴世师连连道谢,阴世师大度挥手说用不着谢,都是为了国家大事理当如此。接着其他的地方官员也争先恐后的表示,主动提出把营地军帐让给谯彭隋军休息,自军露宿担任警卫,陈应良闻言更是大喜,忙向这些好人品的同僚一一道谢,同时陈应良又颇得意的发现,那个年轻时肯定比自己油头粉面的中年文官,果然没有提出腾让营地和军帐,选择了躲在旁边不吭声,让陈应良对他印象分又狠狠的扣了三十分。

有了这些善良友军的热情帮助,谯彭隋军的安营工作自然是无比顺利,不用挖壕沟树栅栏立军帐,直接就大模大样的住进了友军友情让出的营地帐篷,同时勤王联军也早就考虑到了援军抵达后的驻扎问题,营地面积准备得极大,所以勤王友军留下的空帐虽然不足,但仍然有充足的空间架设军帐,而且以阴世师为代表的和善友军还主动帮忙架设帐篷,让千里而来的谯彭隋军可以尽快休息,迅速恢复体力和战斗力。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谯彭隋军将士全部住进了大营中间的安全地带,粮草辎重也尽数送入了营中安全处囤储,诸路勤王友军则全部露宿到了营地外围,为谯彭隋军值夜守夜,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惊讶发现那名不肯让出营地帐篷的中年文官,他的队伍竟然是驻扎在营地的最前沿,负责最容易遭到攻击的正面,同时他的帐篷数量也少得十分可怜,明白自己错怪了他以后,陈应良忙向一干勤王友军将领连连道谢,并主动表示要在中军帐内设宴,感谢一帮同僚的无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