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向民?”樊子盖先是一楞,然后难以置信的吼叫了起来,“你是飞来的?你不是到了陈应良的帐下效力吗?怎么会来这里?”
“是陈副使派我来的!陈副使的勤王大军,已经到了!樊留守,你快放绳子啊,有什么话我上去了再和你说!”
不用说,全城轰动,整个雁门城全城轰动!当看完了钱向民用油纸包裹又藏在盒子的陈应良奏章后,来护儿激动得仰天大吼,咆哮天佑大隋,樊子盖七十多岁的人,竟然也激动得放声大哭,抱着钱向民放声大哭,嚎啕吼叫,“老夫没看错人!老夫没看错人!当年老夫破格提拔的陈小子,果然和老夫一样,都是宁可牺牲了性命,也要以陛下和国事为重的人!”
如雷的欢呼声四起,不久前还是死气沉沉的雁门城头欢呼声此起彼伏,一阵接着一阵,越来越大,被惊醒的守军士兵得知是援军消息送达,无不加入欢呼雀跃的行列,惊醒了全城军民百姓,也惊醒了正在梦中饮泣的隋炀帝,还有与他睡在一个被窝里的箫皇后。而当隋炀帝知道情况原因后,也和樊子盖一样的张口结舌,放声大吼,“陈爱卿的援军到了?他在中原,中原啊!他是飞来的?怎么能来得这么快?!”
更不用说,尽管天色才刚刚微明,披衣起身的隋炀帝马上就召见了正八品的芝麻绿豆官钱向民,还有小匪兵何二和山里人秦三哥,收到消息的文武百官一个比一个来得快,齐聚一堂共迎喜讯。而当隋炀帝飞快看完樊子盖亲手呈上陈应良的出师表后,也激动得又一次放声大哭,泣不成声,嘴里翻来覆去只是一个词,“陈爱卿,陈爱卿,陈爱卿……。”
忘情欢呼的同时,随驾的大隋文武官员自然是七嘴八舌的问起谯彭援军已经到了何地,又为了什么来得如此之快,钱向民则是如实回答,说是自己与陈应良分手时,谯彭隋军已经到了祁县,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勤王大军的兵力集结地忻口,又说谯彭隋军能够到得如此之快,是因为当时陈应良正在率军攻打瓦岗寨,接到勤王诏书后马上从白马渡过黄河,一日行军上百里,所以才能到得这么快。同时钱向民少不得说了一些陈应良在路上放声大哭,日夜焚香祷告上天保佑隋炀帝安全之类的话。
当然,钱向民也少不得夸耀一下自己的忠心,说是突厥拦路,谯彭隋军没有一个人敢来雁门城送信,惟有自己主动请缨,自告奋勇,途中经历了无数九死一生的危险,好几十次差点葬身于毒蛇猛兽之口,这才把陈应良的来援奏章送到隋炀帝面前。
钱向民很不要脸的自吹自擂还是收到了不少回报,看到钱向民身上被草木荆棘挂成条状的破烂衣衫,又看到钱向民已经露出两个大脚指的鞋子,还有钱向民脸上身上的血痕,隋炀帝干脆亲自离座,亲自搀起了稽首行礼的钱向民,抚摩着钱向民身上的伤口,哽咽说道:“钱爱卿,辛苦了,你和陈爱卿一样,都是朕的股肱之臣,都是对朕忠心不二的股肱之臣!”
山呼万岁,文武百官无不向隋炀帝欢呼道喜,其中来护儿还激动说道:“有希望了,有希望迅速逼迫突厥分兵了,陈副使麾下的主力精锐都来了,再加上唐国公的麾下队伍,和包围崞县突厥军队有得一战,只要他们能够联手打败崞县的突厥分兵,雁门这边的突厥马上就不敢全力攻城了!”
听到来护儿这话,唯一没怎么大声欢呼的萧瑀萧国舅这才想起一件大事,忙上前向钱向民问道:“钱参军,唐国公的太原队伍到那里了?是否已经到崞县了?”
“唐国公的队伍?他……。”钱向民先是一楞,刚想如实回答时,却又赶紧闭上嘴巴——芝麻绿豆官钱向民可不敢象丧尽天良陈丧良那样,有胆子往死里得罪一个关陇大门阀。
“你怎么了?”萧国舅很奇怪的追问,“唐国公的队伍到了那里,你怎么不回答?”
钱向民还是不敢回答,还无比胆怯的看了一眼就在面前的隋炀帝,结果这么一来,隋炀帝自然就明白情况不对了,忙说道:“钱爱卿直言无妨,有什么说什么,说真话就行,用不着隐晦。”
“陛下……,陛下,你请恕罪。”钱向民颤抖着说道:“你听了肯定生气,微臣北上经过太原时,唐国公的队伍还在太原城外,没有出兵……。”
“什么?他还在太原?!”隋炀帝如遭雷击,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答案。樊子盖和来护儿等文武百官也个个张口结舌,说什么都没想到远在中原陈应良都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李渊竟然还没出兵!
“你胡说!”萧国舅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钱向民,大吼道:“唐国公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还在太原?这些话,是不是陈应良教你说了,用来污蔑陷害唐国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