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应声出列,抱拳候命,陈应良又吩咐道:“把你麾下的马邑队伍打散分派,分往各路勤王军队担任通译向导,五千人以下的勤王队伍,每军分派五名通译向导,五千人以上一万人以下分派一火十人,每五千兵马增派一火,以此类推,但每军最高不得超过三十人,以免通译向导不足。余下的马邑将士,全部迁居本帅营地,以备听命。”
李靖唱诺,陈应良则又说道:“李郡丞,你熟悉突厥军情民俗,精通突厥语言文字,从现在开始,每逢军机大事,你都必须参与会议,以便本帅随时向你咨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策略,也可以随时向本帅进言献策,只要策略得当,本帅自然也会酌情采纳。”
“谢大帅。”李靖当然明白陈应良这是在回报自己刚才的人情,恭敬谢过后,李靖又偷看了李渊一眼,正好李渊也偷眼来看同宗家门李靖,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这时,云定兴云老将军突然出列,向陈应良拱手说道:“大帅,说到进言献策,末将正有一条退敌之计想要献上,还请大帅采纳。”
“哦,云老将军有退敌妙计?”陈应良先是一楞,然后忙说道:“云老将军有何妙计,请快快说来,本帅洗耳恭听。”
有了将功赎罪的机会,刚才不小心站错了队的云老将军当然不会客气,赶紧拱手答道:“禀大帅,末将认为,突厥始毕贼酋袭驾未成,进而又将大隋皇帝鸾驾包围在雁门城中,想来欺的就是我们大隋军队在短时间内无法大量北上勤王救驾。既然如此,末将建议,我军不妨尽量扩大营地,白天多设旌旗,多派军队在营中活动行走,夜晚多设鼓锣篝火,数十里鼓锣联络不断,篝火映明天际,制造军队庞大远胜突厥的假象。如此一来,突厥定然认为我大隋援军已经纷纷赶到,不敢久持自行退却,雁门之围,亦可不战自解。”
听到云定兴这个建议,正在帐外偷听的李二赶紧竖起了耳朵,想听听陈应良对自己的妙计是何意,有一个间谍细作叫做司马光的陈应良则是大失所望,心中暗暗说了一句偷李二的,在军事方面对你这个老不要脸果然不能抱太多希望,而旁边的其他勤王军将领却不这么想,好几个人都大点其头,觉得云定兴此计相当不错,依计而行,应该有希望吓跑喜欢欺软怕硬的突厥强盗。
又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云定兴,陈应良这才苦笑说道:“云老将军,你的计策确实很对症,也确实有希望成功,但很抱歉,我不能采纳。”
“为什么?”刚才还满怀信心的云老将军顿时一楞,帐外李二也是小脸一沉。
“很简单,见效太慢,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陈应良耸肩答道:“制造兵力强盛的假象,确实有可能吓跑突厥,但见效必然缓慢,而皇帝陛下与大隋文武百官正被突厥重重包围在雁门城中,望穿秋水一样的期盼援军尽快解围,用此缓慢之计,不仅会使陛下备受煎熬,一旦被突厥识破,后果更加不堪设想,稍有不慎,还有可能危及圣驾,陛下那怕被突厥伤到一根头发,我等都将是万死莫辞其罪。”
云定兴和帐外的李二都大失所望了,不过好在咱们的云老将军在脸皮方面一向都靠得住,献计失败后也没有半点羞惭,还反过来大赞陈应良忠心为国,急皇帝之所急,想陛下之所想,真不愧为人臣楷模,忠臣模范。而旁边的李渊却马上听出不对,猜到陈应良存有速战速决的念头,眼珠子又转了转,李渊干脆起身拱手问道:“陈大帅,既然你觉得云老将军的计策不妥,见效太慢,那么末将等该当如何勤王救驾,还请陈大帅尽快发号司令,末将等也好依令而行。”
看了一眼肯定不服自己也肯定要暗中捣乱的李渊,陈应良不动声色的说道:“李大使放心,如何勤王救驾,用兵作战,本帅自会安排,而且也一定会很快。”
“确实需要快。”李渊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帅刚才说得太对了,皇帝陛下被突厥贼军包围在雁门城中,对我们的援军肯定是望穿秋水,末将还请大帅家国天下为重,大隋朝廷与皇帝陛下为重,不要再浪费任何时间,越快出兵越好。末将建议,大帅最好是明天就出兵北上,和突厥决一死战,先解除崞县之围救出齐王殿下,然后立即兵临雁门,勤王救驾!”
“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巴不得我准备不足打一个败仗对不对?”陈应良心中也在咬牙切齿,脸上则微笑说道:“明天就出兵北上,当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只是这先锋一职尚未任命,李大使如此勤于王事,莫非有意担任先锋?”
“只要大帅布置妥当,末将自然愿意担任先锋。”李渊咬牙回答,又冷笑说道:“不过末将也事先声明,大帅如果要末将率领太原勤王军担任先锋,还请大帅先指点末将如何用兵,如何进攻,又如何破敌!不然的话……,哼哼。”
“不然的话,李大使将要如何?”最可恶的部下阴世师开口,冷冷问道:“李大使难道忘了,皇帝陛下在诏书中说得很清楚,陈大帅的命令所有勤王军队都必须听从,如有违抗,陈大帅可以持诏先斩后奏,难道李大使想要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