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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暕笑了,裴该笑得更加开心,忙把礼盒递上,陈应良却不肯接下,只是向裴该拱手说道:“叔父,你的赏小侄收下,但小侄斗胆,想请叔父代小侄把这份礼物换成钱粮,转送给这次为了保卫崞县而牺牲的大隋军民将士家眷,这次如果不是这些将士英勇杀敌,为国牺牲,崞县城池如何能坚持到小侄率军解围?又如何能护得齐王殿下安全?所以小侄斗胆,请叔父务必将这份礼物转送给这些阵亡将士的家眷,以表达小侄对他们的敬意,也表达小侄对他们誓死守护齐王殿下的感激之情。”

裴该和杨暕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旁边的李渊则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骂,“小滑头,果然奸猾得厉害,半点把柄都不留给老夫!”

推辞不过陈应良的一片好意,裴该只得讪讪收回贵重礼物,但杨暕麾下的一帮亲信还是不肯死心,又在杨暕的暗示下提起陈应良的亲事问题,打听陈应良被柴家退婚后是否另聘贤妻?然后杨暕麾下的头号心腹乔令则又迫不及待的主动说自己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儿,虽然无法与古代大乔小乔媲美,却也算是小有姿色,让陈应良随便挑选一个为妻。

又有女人主动送上门来,自打在泗水河畔糟蹋了远房侄女后就一直是魔法师的陈应良倒是万分动心,可惜这次陈应良就算想要不顾嫌疑收下一个做妾都办不到了,乔令则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大舅子长孙无忌就已经站了出来,一边介绍自己的身份,一边说明陈应良已经和自己的妹妹订下了亲事,彻底堵住了齐王一党的嘴巴,也让同在席间的李渊脸色难看了几分——杨暕当众打脸,提起陈应良曾经被嫌贫爱富的李渊女婿一家退婚的事,摆明了是对陈应良的重视胜过李渊,咱们的李大使又那能不生闷气?

拉关系套交情,金钱美女的一起上,仍然无法让陈应良动心靠拢,杨暕心中暗恨陈丧良小人得志的同时,也只好暂时死了笼络陈应良的心,改变目标去与其他的勤王官员热乎腻歪,结果也多少收到了一些效果,不少官职不高的勤王军文武为了升官发财,更为了烧杨暕这个隋炀帝次子的冷灶,与齐王一党言谈甚欢,不少人还当场就与齐王府的官员称兄道弟起来——其中就包括在马邑郡吃风喝沙已经十一年的李靖。

席间还发生了一见小事,那就是阴世师的部下突然进帐报告,说是发现江都勤王军将领王仁则违反军法,私藏一匹在战场上缴获的纯种伊犁马(哈萨克马),没有依照军法上交,请求陈应良处理,结果陈应良也没有客气,更没有给偏房老婆的堂兄半点面子,当场就让阴世师麾下的军法队打了王仁则二十军棍,然后又当众宣布,说鉴于王仁则在头一天的阻击战中作战得力,杀敌有功,自己决定把这匹上好战马赏给王仁则骑乘。

陈应良对王仁则的处罚与赏赐,当然换来了赏罚分明的满堂喝彩,屁股被打开花的王仁则也在叔父王世充的眼色威逼下,垂头丧气的领罪谢赏,然后在陈应良亲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营敷药。而看到王世充明显假装出来的温和微笑,还有王仁则眼中的阴狠怨毒,已经探听到陈应良是把王世充女儿王雪姬先上车后买票的李渊心中更是大喜,暗道:“很好,看来不仅杨暕利用,这王世充一家,也可以大大的利用一把!”

即便是自己不喝酒,陈应良也不敢让众将在自己的帐中喝得太多,宴席只进行了半个多时辰,陈应良就借口勤王事大,下令散了宴席,杨暕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隋军众文武却不敢违背陈应良的军令,老老实实的散席告辞,各自回营主持立营事务。杨暕无奈,也只好领了齐王府的文武官员告辞回城休息,包含祸心的阴世师则乘机追上杨暕,一边拉关系套交情,一边乘机往杨暕身边安插眼线,李渊则故意与王世充一前一后的出营,然后找机会在路上闲聊交谈。

很快的,陈应良的中军大帐里就只剩下了一些谯彭文武官员,还有被众人遗忘的马邑郡丞李靖,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躺在帅椅上长长舒了口气,感叹道:“累,比打一场决战更累。赶快把酒席撤了,把公文呈上来,还有我们的立营图。”

众人领命,三狗子领着亲兵手脚轻快的撤去酒席,魏徵和袁天罡则赶紧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还有隋军新营地的立营平面图,陈应良则一边看着公文和地图,一边问道:“突厥那边,有没有发现异动?”

“暂时还没有。”袁天罡答道:“另外,到现在为止,我们派出去的斥候,也还没有回报说发现突厥有攻打雁门城的情况,看来我们昨天那一仗已经收到了理想效果,突厥已经不敢不顾背后的全力攻打雁门城了。”

“这样最好,给我一点时间整合军队,也给我们的军队一点休整时间。”陈应良满意点头,又赶紧说道:“客师先生,继续给我盯着天气,如果又有昨天那样的好天气,马上告诉我。”

“大帅,这点卑职要让你失望了。”袁天罡苦笑说道:“就雁门这一带的气象规律来看,昨天那场暴雨过后,十天半个月内,雁门这一带不可能再有雨天。”

“没雨水了?”陈应良有些失望,然后又自信的笑道:“没关系,没雨天就没雨天,我们大隋的先烈名将们,也没有那一位是全部靠雨天破敌建功的,没有理想的天气,我照样能打败突厥。”

“说得好,大帅真不愧是我大隋最年轻的将星,果然有名将风范。”低调得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李靖突然开口,很是恭敬的称赞了陈应良一句,然后李靖又向陈应良建议道:“陈大帅,崞县突厥已经被我军攻破,雁门城外的突厥主力与我们成了直接对峙之势,接下来怎么打,怎么破敌,还请大帅早拿主意,早做定夺。”

“我们接下来怎么打,不知李郡丞可有指点?”陈应良向未来的大唐军神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