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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齐王殿下,陈大帅命微臣通报于你,军情如火,明日一早我军就将向雁门战场开拔,请殿下安坐崞县城内,等候佳音。”李靖恭敬奏道。

“什么?叫本殿下留在崞县?”杨暕一听大怒,怒道:“父皇他被数十万突厥困于崞县城中,本殿下心急如焚,夜不能寐,茶饭不思,陈应良他还想让本殿下留在崞县,不去营救父皇?他算什么东西,本殿下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

“果然要跟着去雁门战场。”李靖在心里冷哼,嘴上则恭敬说道:“殿下恕罪,陈大帅他是皇帝陛下亲自诏封勤王军马主帅,诸路勤王兵马,都必须听他的号令调遣。”

“陈应良是我父皇诏封的勤王主帅不假,可他照样没有权力指挥约束本殿下。”齐王殿下杨暕果然耍起了无赖,理直气壮的说道:“不要忘了,本殿下麾下的兵马可不是勤王军队,而是之前保护父皇的护驾兵马,父皇他在诏书中,有说过让陈应良也号令约束本殿下麾下的护驾军队吗?”

“被陈应良说中了,果然用这个借口耍无赖。”李靖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拱手说道:“原来如此,微臣明白了,微臣告辞。”

说罢,李靖又行了一个礼,还真的起来转身就走,结果这么一来,耍无赖的杨暕反倒有些心虚,忙道:“等等,你怎么说走就走?话没说明白你怎么就走了?”

“殿下,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啊?”李靖很奇怪的反问,又说道:“殿下你已经说明白了,你率领的是护驾兵马,不归陈大帅指挥约束,微臣是来替陈大帅通禀军情的,得到了殿下你的答复,微臣当然要回去给陈大帅回话了。”

杨暕语塞,旁边的裴该忙站出来,拱手问道:“李郡丞,那我们齐王殿下怎么办?明天陈大帅带着军队北上雁门,我们齐王殿下麾下的护驾军队怎么办?”

“裴记室,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李靖苦笑了,摊手说道:“下官不过是一个区区郡丞,既没资格替陈大帅做主决定,更不敢差遣调动齐王殿下麾下的护驾兵马,殿下下一步如何行事,下官如何知道?”

裴该也有些张口结舌,杨暕却已经回过神来,忙说道:“那你回去告诉陈应良,就说本殿下也要到雁门战场去参战,救出我的父皇,我的军队要和他一起走。”

“殿下,如果陈大帅不同意呢?”李靖突然换了一个口气,沉声说道:“如果陈大帅断然拒绝你的要求,不让你的军队和他麾下的勤王兵马一起走,也不让你的护驾军队进入勤王联军的营地,你怎么办?”

“他敢!”杨暕更是火大了,怒道:“本殿下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他要是敢不听本殿下的,他就是犯上,是谋逆!”

“殿下,你这样还真威胁不到陈应良。”李靖表情严肃的说道:“殿下你的身份虽然尊贵,但皇帝陛下并没有给你权力约束百官,你如果强迫陈应良听从你的命令,只会让人说你僭越。陈应良如果再和你起什么冲突,危及勤王大事,陛下将来一旦知情,会有什么后果,殿下你考虑过没有?”

说到这,李靖又向杨暕拱了拱手,低声说道:“殿下请不要忘了,你的兄长元德太子虽然不幸早逝,但他却留下了三个深得陛下喜爱的皇孙,他的长子燕王殿下今年已经有十二岁,时刻陪伴在陛下身边,两位小皇孙也分别被委以留守大兴和洛阳两都的重任,殿下你的后面,也还有一位五岁的弟弟赵王殿下,同样深得陛下喜爱,而皇帝陛下今年方才四十五岁,龙体安康,春秋鼎盛,殿下你在这个关键时刻触怒陛下,实在太过不智。”

杨暕也有些张口结舌了,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裴该,裴该也有些目瞪口呆,花了不少时间才回过神来,然后裴该忙低声问道:“李郡丞,你不是陈大帅派来传话的人么?怎么对殿下说这样的话?”

“裴记室,很简单。”李靖低声说道:“我是陈大帅的临时部下不假,但我更是皇帝陛下的臣子,将来很可能还会是齐王殿下的臣子,裴记室你说,在齐王殿下与陈大帅之间,下官应该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