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有这样的自觉就好。”李靖也是叹息出声,又指点道:“自古以来就是伴君如伴虎,贤侄你如此年轻就位居高位,虽然荣耀,却也如同身处险境,惟有低调做人,方可免祸。”
陈丧良听了连连点头,心里则在盘算,“按正常的历史发展,再有两年,隋炀帝也该死在江都了,在这两年之内,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其次是不去江都,只要熬过了这两年,再然后事情就好办了。”
暗中准备上任事宜的同时,屈突通和骨仪那边也很快传来捷报,在穷追猛打的隋军生力军面前,惊惶如惊弓之鸟的突厥败兵毫无还手之力,勉强重新组织起来的军队很快就被再次击溃,接着薛世雄也带着涿郡勤王军走出了太行山脉,出现在了战场之东,左右包夹之下,突厥残兵灰飞烟灭,二十五万突厥只有不到三万越过山脉逃回草原,余下不是被歼,就是被俘,接着对突厥余怒未消的隋炀帝也颁布圣旨,下令将所有突厥俘虏处死,尸体筑成京观。盛极一时的东突厥也因此一蹶不振,至少二十年内再无余力威胁中原。
再接下来当然是退兵了,受尽了惊吓的隋炀帝这次也学乖了一些,决定直接返回东都洛阳休息,各路勤王军继续护驾南下,陈应良当然也要跟着一起走,同时陈应良自然少不得要求李靖与自己同行南下,并表示可以通过裴矩和宇文述的门路把李靖调进右武卫,可惜李靖却拒绝了陈应良的好意,说是陈应良刚进右武卫,不可对人事调整太大,太过触动右武卫宿将老人利益,给陈应良增加更多麻烦,要继续留在马邑担任郡丞。
劝说了几次,李靖都不肯接受陈应良的好意,陈应良无奈,也只好尊重表叔的选择,改为与李靖约定,待到自己一旦地位牢靠之后,马上就把李靖调进右武卫,李靖也这才含笑答应。接着陈应良再要求把胡敬德带到自己身边听用时,也这才愕然得知胡敬德其实复姓尉迟,与某门神同名,好在李靖对表侄子还算不错,一口就答应把尉迟敬德送给表侄子,丧尽天良的陈丧良身边这才有了一个靠得住的保镖打手。
……
与李靖挥泪而别后,已经卸任勤王主帅的陈应良率军护驾南下,途经太原时,陈应良自然少不得前去拜见一下老伯乐樊子盖,叩谢他的提拔眷顾之恩,聆听他的教诲指点,然后一路无话,十月初时,大军护送着隋炀帝顺利进入河内,又在孟津渡过黄河抵达,接着各路隋军受令驻扎城外,隋炀帝则在越王杨侗的迎接下进驻城内,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
因为需要安置队伍,陈应良没有随驾进城,也因为还没有正式上任的缘故,陈应良很低调的继续住在谯彭隋军营中,没有急着去右武卫大将军府自找不痛快,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军队才刚驻定,刘长恭和谢子冲等右武卫就跑来找陈应良的麻烦了,还张口就向陈应良问道:“应良兄弟,听说你已经被封为右武卫大将军了,真的假的?”
“你们听谁说的?”陈应良不动声色的反问。
“独孤将军说的。”谢子冲答道:“刚才我们去找独孤将军,请示立营事务,独孤将军安排是安排了,又说以后我们用不着再找他,该直接找你了,我们再问为什么时,独孤将军就说你已经是我们右武卫的大将军了。”
“应良兄弟,到底是真还是假?”刘长恭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陈应良笑了,还笑得颇神,刘长恭等人见了陈应良这副表情,也顿时就欢呼了起来,刘长恭还直接一把抱住了陈应良,哈哈大笑道:“看来假不了啦,应良兄弟,你这次是不请客也不行了!想要老哥我以后听你的话,你今天就非得掏腰包请我喝够,不然的话,你上任了我第一个带头起你的哄!”
谢子冲与贺兰宜等将领也跟着起哄,陈应良则微笑说道:“请你们喝酒当然没问题,但这件事你们得给我保密,不能再让人知道,要等皇帝陛下正式颁布了册封诏书,然后再正式公布。”
刘长恭等人大笑着答应,陈应良也马上让亲兵安排酒宴,期间刘长恭等人自然少不得向陈应良连连道喜,然而就在这时候,帐外却有一名传令兵飞奔进来,向陈应良奏道:“禀副使,我军营外来了一名年轻男子,口口声声说是要见你,我们问他身份,他只说他姓裴,其他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姓裴?”陈应良先是一楞,然后马上醒悟过来,笑道:“肯定是裴行方那小子,快请,他是我的远房表弟,对他客气点。”
传令兵唱诺,飞奔而去,陈应良则在刘长恭等人的喧闹中摆下酒席,与一干将来部下开怀畅饮,期间也自然少不得说一些将来互相关照的话,但酒还没过三巡,帐外已经大步流星的进来了一人,用很尖利的声音喝道:“陈小子,没良心的东西,回东都来了,怎么也不去看我?”